第五章

五

阳光不适时宜地照着，对于叶欣欣现在这样一个心里充满灰暗的人来说，无疑是绝妙的讽刺，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一样难受，专业课换了新老师，好像根本没有人注意到祝不语的消失，也许这就是现实，人们不会为了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而牵肠挂肚，已经有两天没有到苏慕冰那里去了，因为她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

放学后，叶欣欣的内心挣扎着，想去苏慕冰那里，却又犹豫着，突然听到背后一个温柔的声音：“你是叶欣欣吗？”

叶欣欣转过身去，看到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美得简直是从自己有记忆起罕见，虽然青春已不再，但端庄的举止，高雅的气质，嫣然一笑透着十足的魅力和温柔的女人味，她惊讶地大声地喊：“师奶！”，以飞一般的速度来到那女人的面前，激动得手舞足蹈。

林芳菲紧紧地拉住叶欣欣的手，上下仔细地打量一番，微笑着说：“一眨眼，上次见你到现在快有十年了吧，都长这么大了，要不是有照片，我哪敢认啊！”

叶欣欣兴奋地拉着林芳菲的手不放，撒娇地说：“师奶，您怎么一点儿也没有变啊！我都老了，您还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嫉妒死个人呢！”

林芳菲不禁摇了摇头，感慨地说：“你这个丫头，招人喜欢是这张嘴，讨人厌还是这张嘴！”

“师奶，咱们赶快回去吧！师父要是知道您来，一定也很高兴的！”说着，叶欣欣就拉着林芳菲往前走。

林芳菲立刻停住脚步，顿了顿，吞吞吐吐地说：“不……不用着急回去，我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过了，不想这么早就回去！”

叶欣欣似乎觉察到林芳菲好像在有意躲避什么，立刻心领神会，这么多年，她与苏慕冰很少有联系，自己总是问她们其中的原因，可她们好像都有着难言之隐似的，立刻说：“您还没吃饭吧？咱们去吃饭吧，我们学校附近有挺多不错的馆子！”

“我带你去一家吧，我好久都没吃那儿的东西了！”林芳菲说着，似乎都在咽口水。

叶欣欣半信半疑地看着林芳菲，她怎么就那么肯定，算起来，她老人家有九年都没回过这所城市了，如今城市变化那叫一个迅猛，谁知道她说得那是什么老黄历了，那家店现在是否依然存在还是个问题，就像自己小时候特喜欢一家饭店的王八汤，可那饭店没开几个月就不干了，不知是因为物价飞涨，还是行市不好，后来把自己想的，就跟吸大烟的人想念鸦片似的，过了不知多久才算缓过来。

叶欣欣被林芳菲带到了一个店前，店面牌子上面写着特复古的三个大字：“川菜馆”，这字有点儿像宁昶的风格，不太出名的，人家老板肯定嫌不够气派；太出名的，价钱太贵，一个川菜馆也没那个必要，八成就是他的作品，也不知道他来这里吃饭要不要钱，她失落地看着川菜馆，看来，“武林第一美女”也和平常人的欣赏水平没什么区别，失望地说：“您说的就是这里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地方呢！”

叶欣欣和林芳菲找到位置坐下，林芳菲向四周环视，意味深长地说：“这家店开了有二十几年了吧！”

“这么久了，听人家说，店龄比我年龄还大，我好像很小的时候来过！”叶欣欣看着菜单，听到林芳菲这一句“二十几年”，突然想起了那天舒澍来找自己的事情，难道真的这么巧合，九年了，她为什么忽然间回来，自己一定要弄清楚她回来的目的。

刚要点菜，就听见有人不满地大声喊：“服务员，你们做的这是什么水煮肉片，牙都快嚼掉了，也没嚼烂，根本就是泡在油里面的‘绿箭’吗！”

叶欣欣一听，差点儿把手里的菜单扔了出去，正寻思着到底要不要在这里吃，满大街的超市都有绿箭，何必大老远跑这儿来吃。

舒澍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其实刚才在学校门口就看到她们，宁昶安排他密切注视叶欣欣的行踪，刻意一路跟了过来，正好自己也要吃饭，看到她，还故意表现出偶遇的兴奋，眉开眼笑地说：“呦！叶学妹，也来这里吃饭啊，真是巧，咱们俩还挺有缘的！”

叶欣欣不满地白了舒澍一眼，没想到，吃个饭也不能消停，还要被这个“漂白后的非洲难民”骚扰，回去肯定要吃消食片。

舒澍无意间看了林芳菲一眼，一霎那，感觉自己心跳加速，除了小时候第一次偷亲一个漂亮小女孩的脸蛋时，心情那么紧张，似乎这么多年都没有过这样触动的感觉，两眼发直地盯着林芳菲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不知所措地说：“她是？”

叶欣欣不屑地说：“你这个做晚辈的怎么这么没礼貌，见到我师奶，还不问声好！”

林芳菲冲着舒澍微微一笑示意，这一笑，简直要把舒澍的魂给笑没了。

“师奶！”舒澍诧异地大声喊：“那不就是‘武林第一美女’林芳菲！”

“那点儿出息，没见过这么美的啊，你也就配欣赏欣赏那些庸脂俗粉！”叶欣欣不禁冷冷一笑。

“我说呢，怪不得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