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

门外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宁昶刚要过去开门，还未来到客厅，门就被打开了，一个高高瘦瘦帅气的年轻人匆匆冲进了客厅。

宁昶看着他，不解地说：“你不是拿钥匙了吗？都自己开了，还敲什么门！”

年轻人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我不是先通报一声，怕万一看到什么我不宜的镜头吗！”

宁昶一脸无奈，摇着头，深深地哀叹一声。

“我说，师父，您安个电话，或者弄个手机好吧？您自己不舍得花钱，我报销行吧！有事儿，找您吧，还得大老远跑一趟！”年轻人抱怨说。

“这么晚了，不好好在家呆着，大老远跑我这儿来干嘛，明天不用上课？”宁昶缓缓地走进书房，抚了抚不平展的纸张，提起了笔。

“师父，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您还有心情在这儿写字呢，外面都乱套了！”年轻人焦急地快要跳起来。

“天塌了？”宁昶连头也不抬，淡然地说。

“龙子豪被杀了！”年轻人提高了声调，“‘武林盟主’被人谋杀了！”

“我知道！”宁昶轻描淡写地应着。

“师父，果然是厉害，足不出户，就知道天下事！”年轻人来了兴致，突然看到客厅的茶几上面多了一个杯子，他知道自从宁昶隐退以后，家里平日根本没什么客人，只有自己时常前来骚扰，这个时候冒雨前来拜访，想必一定有要事，好奇地问：“刚才有客人来，什么人啊？”

宁昶没有回应，似乎恍然想到了什么，忙放下手中的笔，看着窗外，说：“拿上伞，跟我出去一趟！”

年轻人抬头看着窗外，莫名地说：“师父，外面的雨这么大，又这么晚了，咱们要去哪儿啊？”

宁昶拿出雨伞，不紧不慢地说：“去看看，现在你最关心的那个人！”

“不，不，师父，大晚上的，我们不是去看死人吧？明天一早我再陪您去，行吗？”年轻人大惊失色，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兴致。

宁昶深深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低声说：“舒澍，今年有二十了吧？”

舒澍赶忙点了点头。

宁昶语重心长地说：“我年近五十才收你这么一个徒弟，我不想让师祖的业绩在我的手上断送，你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又有一个聪明过人的脑子，这十几年来，我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师父现在老了，不比以前了，是要你自己独挡一面的时候了！”

舒澍忙追问：“师父，他们请您出山，查龙子豪的案子？”

宁昶一向严肃的脸上似乎又增添了些许彷徨，带着沉重的语气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安，他是盟主，如果有差错，不仅仅是我，本门世代用血汗换来的名誉，可就要毁于一旦了，那块匾无论如何也不能毁在我的手里！”

舒澍恍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是那么重大，自己可是肩负着历史使命的，不禁自信满满地说：“师父，我知道自己不够用功，但我以后会加倍努力的，我不会让您失望！放心吧！”

宁昶百感交集地看着舒澍决绝的表情，心里像是揣着千百只兔子，尽管他现在的武功已经有自己□□成的功力，在武林新一辈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可他太缺乏办案经验，虽说从小跟着自己办案子，见识了不少，这一年他独自也办了几件案子，但都是些小案，可此案事关重大，问题又复杂，武林那么多高手都没有把握，至今连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困难程度可见一斑。

宁昶带着舒澍勘察了案发现场，又检查了龙子豪的尸首，回到家中已是深夜，窗外的雨还未停，缠绵的雨滴撩着夜的帷幕，柔和得像一首夜曲，淅淅沥沥，如花絮般飘洒，宁昶独自站在窗边，陷入沉思中，一珠雨滴缓缓地滑落在他的指尖上，是该留意自己面前的每一珠雨滴，也许，就是这一滴雨蕴藏着彩虹的出现。

“凶手怎么会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呢？脖子上的那道剑痕那么细，那剑得有多快，肯定不到零点一秒！”舒澍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沉默许久，宁昶低声地说：“你认为，什么人的轻功才能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

“高手，绝对的高手，这般来无影、去无踪，神不知、鬼不觉的！”舒澍思索着。

一个黑影突然从窗边一闪而过，宁昶向舒澍打了个手势，要他不要出声，他屏住呼吸，瞪大双眼注视着窗外，只见一只匕首直落在厅内的墙壁上，距离他的头顶不足半米，宁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窗而出，他惊魂未定，匆匆冲了出来，那人一个快步翻身，飞掠而去。

舒澍同样一个翻身，跟了上去，停在房檐上，仔细地向四周环视，发现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喘着气，愣在那里，心里那叫一个失落，那人在自己的面前就这么轻易地溜掉了，居然连对方的手都没碰到。

“别追了，下来吧！”宁昶用命令的口气说，用力地拔出那人留在墙上的匕首，双眼直勾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