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面(五)
征,是吗?”
江瑟瑟点了点头,“是的。抱歉,我能力有限......”
“江姑娘你可千万别这样说。”江瑟瑟话音未落,雷鸣便截住了话头,“在你来之前,京中大大小小十几个仵作,有的还是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可他们前前后后忙了两个月,却连一副完整的尸骨都没拼出来,而你只来了两天,就将六具尸骨全拼出来了,这真是——”
雷鸣思索许久,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语来形容江瑟瑟,最后只憋出了一句,“真是年少有为啊。”末了,雷鸣又补充道,“那日我初见姑娘时,言语多有冒犯,还请姑娘勿怪。现在回想起来,真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况且我师荀公乃我朝刑断第一人,他老人家亲自教出来的学生定不会差。只怪我眼拙,不识姑娘真容,惭愧呐惭愧!”
出殓房没多远的胡安常听后忍不住啐了一口,低声骂骂咧咧着:“真他妈是个狗腿子!随风倒的贱草!”
而裴霁舟越听越觉得雷鸣是在指桑骂槐,偏偏后者还未有所察觉,他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去,右手轻握成拳置于唇前干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心底的窘迫。
眼尖的江瑟瑟早已瞧见,她嘴角向下轻瞥极力忍住没有笑出声,“雷寺正言重了。我本就初出茅庐,还是个女子,寺正大人信不过也属实正常。”江瑟瑟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裴霁舟几眼,后者抬头望着衡横梁,佯装不知。
雷鸣是个没有弯弯肠子之人,听不出江瑟瑟隐藏的二话,他挥手道:“你我师出同门,就不要这般客气了,若姑娘不嫌,可以唤我师哥,我唤姑娘师妹,可好?”
江瑟瑟抿嘴浅笑:“大人都不厌我出身卑贱,我又怎会嫌大人呢?”
“那便这样说定了,小师妹,今后在京中若遇难处,尽管告诉哥哥,我定会为妹妹打理妥当。”雷鸣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妹妹在此先谢过师哥。”江瑟瑟向雷鸣拜了个万福,乐得雷鸣哈哈大笑。
“我说——”静默在一旁的裴霁舟听着二人哥哥妹妹地号,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这儿还有几个尸骨未寒的,要叙旧认亲的话,还是另寻他处为宜。”
雷鸣悻悻地垂头憨笑,江瑟瑟亦笑而不语。
裴霁舟敛了神色,又道:“江姑娘,这几位的死亡时辰——”
未等裴霁舟把话说完,江瑟瑟便摇了摇头,“虽说失踪案发生在五个月前,但她们并非是在那个时候死的,而近两个月西京天寒地冻,严寒天气会影响血障生成,因此无法准确判断其死亡时辰。”
裴霁舟点了点头,这些他还是知晓的。
顿了片刻,江瑟瑟又又其它五副尸骨作了细述,“这五具尸骨皆无明显特征,且皆是死后被碎尸,不过可以看出凶手碎尸手法日趋娴熟。”江瑟瑟脱了手套,用食指和中指着其中两具尸骨上的刀痕,“很明显,这具尸骨没有重合的刀痕,说明是被一刀斩断,而这具,尸骨边缘碎裂严重,经历过多次重击。”
“这剁骨手法倒是很平常,与屠夫相差无几。”雷鸣像是在自言自语,“可西京城的屠夫我们都审问过了,一来他们没有明显的犯案动机,二来也没找到确凿的证据......”
“我倒觉得凶手非是屠夫。”见两人朝自己投来求解的目光,江瑟瑟解释道,“我刚也说过,他这熟练的手法是循序渐进的,若是屠夫,他们砍那么多年的骨头,不会有这样的变化过程。”
“若是害怕心虚而导致落刀不稳呢?”裴霁舟道,“毕竟杀人杀猪可不一样。”
江瑟瑟想了想,觉得裴霁舟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王爷言之有理,是我考虑不周。”
“我没有要责怪姑娘的意思。”裴霁舟解释。
“我知道。我也没有误解王爷。”江瑟瑟淡淡道。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雷鸣左右看了看,随即问裴霁舟,“要不要再去把那些屠夫带回来审讯一番?我还就不信了,将大理寺狱那一百零八般刑罚全用在他们身上,还问不出个头尾来。”
裴霁舟却不建议这样做,他道:“京兆府之前已经审讯过一次,什么都没问出来又把人给放了,我们若再抓第二次,要是依旧问不出有用的线索,要如何向京中百姓交待?届时,京中百姓惊惧加倍,人人自危,朝廷失了威信,民心有移,又如何向圣上复命?”
“郡王说得对!”江瑟瑟道,“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好人,酷刑只能用在那些犯了罪却不认罪的人身上,而不能用来作为破案的手段。大理寺狱的手段狠辣,寻常人没几个能坚持下来,他们可能会为了少受些皮肉苦而认罪,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我们想要的。”
裴霁舟赞同地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开口,雷鸣率先道:“瞧我这脑子,还不如妹妹考虑得周,是我疏忽了。”
裴霁舟掏了掏耳朵,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对着一个正处在桃李年华的小姑娘妹妹妹妹的叫着,不禁让他觉得腻得发吐。
“那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