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糖
是城中大多人被换出后便直落入妖族之手。
温随同吴心纠缠下仓促换人,能在彻底成阵前将人都赶出去已属不易,可惜……
宁霜霁低头看着被褥上绣着的海棠果,突然开口:“吴心其实也曾有过瞬间的释然吧,所以才给了温随机会?”
两人都亲眼见过成阵时的境况,凭吴心当时正盛的戾气,若铁了心不放人而同温随拉扯起来,要拖到阵成封锁绝非难事。
但她没有这么做。
“苦命鸳鸯。”宁霜霁感叹。
白玦无奈:“你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词?”
“话本子啊,”宁霜霁猛地又想起件事,“对了,我们找到千结庄之前,你说是有人想引我们过去,如今知道传闻并非捏造,那个人岂不是……”
“她发现异样后想把事情闹大,将世家弟子引过去查看,”白玦接着她的话道,“但她并不知已引去我们,最后还自己拖个戚家弟子找上门来,差点被人家当场收了。”
宁霜霁:?
他怎么好像知道得很清楚的样子?
果然白玦见她懵乎的眼神,笑了笑:“那人就是绯羽,风棋碰巧救下她,还以此为由让她拔羽毛报恩来着。”
宁霜霁没想到事情竟会这么巧。
绯羽一身黄衣,确实正好能对应上店小二说起的“黄衣姑娘”。
亏得那小青鸟还瞒着此事偷偷折回来跟她讨恩情呢,心眼倒是不少。
胆子也不小,敢孤身跑到人族领域,还热心插手人族事务。
宁霜霁垂眼一扫看到枕边玉佩:“怀筝的玉佩还没埋呢,现在事情了结,要不我先去趟古战场?”
“古战场同此处距离不小,你先养伤,过几日我们还得回趟风家,以后有机会我再陪你去,行吗?”白玦语气温和地同她商量。
若是从前,宁霜霁只觉得自己一人独去就行,可现在……
白玦和她之间似乎捆绑着许多秘密,她便越发不想和白玦分开了。
正好白玦似乎也有与她同行之意。
宁霜霁点头,心中暗暗同怀筝告歉。
——看来去古战场的事又要拖上一阵。
他们在客栈里又休养了几日,期间风溯河传过几封信给白玦询问情况,言语中已有催促之意,白玦只好以担心异象为由强行拖着。
二月初一一早,终于等来风棋的来信,白玦这才肯带宁霜霁回天净山。
风戚两家联合之事已谈妥,并约定后续会共同派人前往庄家协商。
此事果然给了风溯河莫大安慰,所以二人回去后风溯河并未为难宁霜霁,顾念她有伤在身便让她直接回寒青院休养,只白玦一人去漱尘殿复了命。
离开风家那么久,门中早不知攒了多少事等着白玦这个大师兄处理。
于是两人又回到了宁霜霁初次上山时的状态——一天都难见上一回面。
宁霜霁总去后院清池泡着,伤势便恢复一快,便又开始闲不住了。
某天她刚出寒青院便意外碰上回来的白玦。
“今天这么早?”天还亮着,宁霜霁觉得反常。
回天净山后白玦又换回风家家服,一身白衣干净妥帖,黑发垂在上头被衬得乌亮。
“我得出去一趟,回来跟你说声,”白玦没有进院,“康家不知从何知晓千结庄一事,突然派人前去说要接手,师父和师祖不方便出面同康家发生冲突,小弟子又镇不住场面,所以我得去看看。”
又是康家?
宁霜霁:“你好像说过,康家近期常有不合举动,这是在挑衅?”
“或许吧,”白玦似乎也不甚确定,“千结庄地处风戚两家地界边缘,康家横跨戚家地盘挑事,若是风家退让,怕是对刚谈下来的合作之事不利,也会助长康家气焰。”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处理不好却容易后患无穷。
“戾气怨气本就对鬼修影响更大,若是他们滥用来炼化厉鬼以提升自身修为……”
宁霜霁听得直皱眉:“康家居然会借这些提升自身修为?!”
那跟她在幻梦中碰到的莫家岂非一丘之貉?
“师父只是有此担忧,并无证据,”白玦更严谨地纠正道,“不过千结庄毕竟是千年大阵遗迹,事关重大,确实不能这样交给康家。”
宁霜霁连连点头:“那你去拦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你伤真好了?”她没接触过康家人,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样的,可被白玦一说难免想到那奸诈阴邪的莫家,“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白玦微微一笑,伸了只手过来。
宁霜霁也不客气,就着他手凝灵力一探——伤确实好得差不多了。
“放心了?”白玦声带笑意,而后手一翻转,也在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上一探,“我是去谈不是打,不会有事的,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