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
父母结婚后不久,爸爸带着爷爷奶奶提供的积蓄和妈妈的嫁妆,在后埔一带买了新家,我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还完了房贷。
大概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妈妈才放心生了二胎,而我小名甜甜,也是寓意家庭越过越好的意思。
在我10岁以前,偶尔还能见到姑婆来我家做客,可能是我想得比较多吧,有时我会觉得姑婆会不会有意将我养在身边呢?
那时,姑婆已经开了诊所,在亲戚中很有名望地位。
我买了一些葡萄,搭乘地铁到了姑婆的诊所。
可能是下午的缘故,病人并不多,一只护士机器人在张罗客人填写登记表格,柜台里坐着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女孩子,似乎在记录什么内容。
你好。我想找一下张医生。
有预约吗?她没有抬头,继续忙碌着。
没有哦,我顺路来看看她。
她抬头看了我一样:张医生这几天不在,要不您留个联系方式?
那算了哦。我提着葡萄,有点丧气走进了大街上。为什么偏偏不在呢?
2040年的新城市变革计划,没有创造出更美好的未来,反而造成了公共交通运输系统的大批量失业。
空轨与地铁的遥相呼应,更兼新能源环保主义的火上浇油,共同推进了公交及客运系统的门可罗雀,爷爷奶奶的社会价值瞬间清零,被迫转行,在即将退休的年纪,加入了社工行列。
作为家族奠基人的爷爷和奶奶,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社科通识读本里,记载他们是在经济步向繁荣初期诞生的一代,他们是首批被贴‘标签’的一代,在互联网泡沫产出的阶段,80后翘楚的人生不可不谓是浓墨重彩。
可惜,爷爷奶奶只是混合在时代洪流中的小小大巴车司机及售票员
飞巴的出现,令他们夫妻双双失业,因此,我们都成为了保守的地铁一族,从不购置创新型汽车,更在小区募集资金,搭建空中停车坪时,很有骨气地拒绝了资金投入。
但我去姑苏求学后,很快沦为家族叛徒,不仅经常乘坐飞巴,还偷偷考取了飞巴执照,和同时代的其他年轻人一样,我喜欢这种沉浸式的乘坐体验。(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说来,飞巴轨道及内部设计,还与我如今的专业搭了一点儿关系,官方用语:元宇宙与新交通前沿。
说白了,元宇宙就是一个杀死血肉之躯的刽子手,它是虚拟现实的究极版本,而人工智能则是它最大的帮凶。
生于2040年的我,正好生于空间构造大变革初期,从我记事起,校车的车保姆就是智能老师,7岁以前,我从不知道人工智能和智能材料的产业变革,正是导致家人失业的导火索。
不过20岁出头的我,却对这种时代性失业司空见惯了。
如今,每一个产业,几乎都有因及时更新而产生的失业群体,政府拨款津贴,提供职业性考试,给予其他就业方向。
我的爷爷奶奶就是在这种时代背景下,通过职业性培训和考核,二次就业成为了社区的全职社工。
爷爷的工作方向侧重社区的环境建设及维护,而奶奶的工作方向则是社区社会心理平台的互帮互助。
科技在不断淡漠人与人之间实质性的触碰,而社会却不能真正割裂这种血与肉的链接,第三产业的服务区间被不断扩大与细化,这实是一个空前复杂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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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乐茶,柠檬茶,美容养颜舒心茶~客官,喝茶嘞!
叮叮叮~请支付!
恍恍惚惚胡思乱想中,我居然走进了商业区,我拿出零钱包,投放了10块钱,从自助贩卖的机器人手中接过一杯冰水柠檬乐,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为什么我不去智能服务中心看看呢?学费要九月份缴纳,而我现在手上有近两万块资金,完全可以去本地的智能服务中看看小型商务投资项目。
现在的智能服务中心基本都是与本地的政务服务相关联,直接划分在社区生态的运营范畴,所以各个城市都分片区设立了自己的智能服务中心,四黄属于南安辖区中较为偏远的乡镇经济体了,商务和教育都不算发达,这里居住的群体也以老年人居多,所以我换乘飞巴,去了相对临近的鲤城片区。
鲤城区不仅商业繁荣,还有千年古刹大开元寺,是个热闹所在,或许那里的智能服务中心会更有特色吧。
一下飞巴,我便径直去了西街辖区的智能服务中心。
抛却那些送往迎来的鲤城智能娃娃不谈,这里的确比后埔的服务中心热闹。
我在一楼大厅的迎宾娃娃处做了登记,鉴于我是本地出生的在读大学生,我挑选了一个针对学生群体的服务套餐,一旦我挑选到适合自己的智能投资项目,我可以直接进入运营阶段,在前三个月的周期内,我是不需要缴纳租赁服务费的;三个月后,我需要在每个月的20号,登录智能服务云平台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