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程铁志惊奇道：“你想当骑兵？莫非你想立军功？”

萧红玉从他的眼中看出不可置信。也是，萧红玉一副瘦弱的读书人模样，能保住小命将来回家就烧高香了。

萧红玉笑笑道：“我就问问。这不是刚来什么都不懂吗？”

程铁志松口气说：“就你这小身板，可吃不了骑兵的苦。战场之上，得看重有什么用？送来的兵卒一拨又一拨，能活着立下军功的，一只手数得过来。宏昱兄弟，你将来是要读书做官的人，还是赶紧把刀法练好，保住性命要紧。”

“我知道啦。铁志，你还没回答我的疑问呢。”萧红玉说。

“想从步兵转骑兵，说简单倒也简单。只要你一会骑马，二会在马上用兵器，找骑兵营的头儿一说，估计就能行，他们那边缺人得紧。”

“那我怎么能找匹马来练呢？”

“这就是说难也难的地方了。第一，没有可供你练的闲马，第二，你一天满满当当的训练，哪有时间去练马？再说了，也不是自己拽头马来就能练成的，高低得找个骑兵营的兄弟指点你一阵才行。”

程铁志忽然又疑惑起来：“你问这么多，不会真想去骑兵营吧？”

“我还真想试试。”萧红玉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既是打定主意来闯一番的，自然是哪里得看重就去哪里。吃苦怕什么。

本来她心里是一片迷茫的。前路混沌，她一个女子，只是个小小的兵卒，该如何在这刀箭无眼的战场上，杀出一条生路的同时，更为自己杀出一条向上的路。

现在至少有了第一步的目标：学会骑马，学会在马上使兵器，然后成为骑兵。

自古以来，哪个武将不会骑马？又或者说，有哪个不会骑马的人当上了将军？对她来说，这并不是可有可无的选择，而是必须翻越的一座山头。

睡意朦胧之时，她迷迷糊糊地想，若是一直在萧府长大，她肯定早就会骑马了。她的爹爹，不就是大宣国马上第一名将吗。转而又想，若在萧府长大，她此刻定是锦衣玉食，无忧无虑，被爹爹宠作掌上明珠一般，又何须骑马，更何须为此发愁呢。

第二天一早，一个好消息在兵卒间口口相传，每个人都精神百倍，振奋得很。

原来昨夜，新的一批补给总算运到了。有了充足的军粮，就不必每天都吃一模一样的馒头烧饼就咸菜了。那玩意，已经吃得人口淡心疲，连兵器都耍不动。

骑兵营那边更是振奋。来了一批新的战马，原来受伤的、老弱的马终于可以被淘换下来了。有了好的战马，骑兵们自然如虎添翼，还愁打不了胜仗吗？

还有新的一批刀枪弓弩，吃过午饭就会按照目前的缺口分发到各组，确保每人都有趁手的兵器。

听说两位将军都大喜过望，长出一口气。

不过这种兴奋的气氛只持续了没多一会儿，兵卒们又讨论起军情的消息。

据探子来报，北枭那边这几天已有些蠢蠢欲动。这段时间，他们已补充了新的兵马，又加紧训练，如今已经缓过劲来，随时就会朝这边进发。

原本宣军小赢了几场，是完全应该乘胜追击的，无奈补给来得实在太慢，军中连粮食都已告急，根本没法支撑一场决定性的大仗。若是贸然一战，反而会因小失大，将好不容易稍微扭转的局面再次葬送。

所以，只好一边苦苦等着补给，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北枭休养生息，恢复元气。两位将军虽然面上镇定，也只不过是为了安抚军心，其实内心都火急火燎，夜愁日盼。

果然，早训刚一开始，各组就收到了两位将军下的严令：“立即加紧训练，随时准备攻打北枭！”

一时间，训练场上充满紧张的氛围。兵长们毫不含糊，马上加大训练强度和密度。老兵们抖擞精神，准备开始新的殊死搏斗。新兵们又有些恐惧又有些兴奋，一秒钟也不敢偷懒。

战争山雨欲来。萧红玉的心中也十分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战争离自己如此之近。她还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更完全没有把握，与野蛮彪悍的北枭人肉搏，自己会有几分活命的可能。

赵赓和陆廷山全副披挂，满脸严肃，在各营间巡视训练情况。看见有的组比其他组训练要松懈一些，立刻丝毫不留情面地批评。

烈日当头。每个人都头戴重盔，身穿厚甲，卯足全身的气力训练。

步兵场上捉对练习，兵器相撞发出清脆的乒乒乓乓声，伴随着兵卒出招时为自己助威的“嚯！哈!”之声。

骑兵营里马蹄翻飞，灰尘飞舞，战马奔腾与嘶叫之声不绝于耳。

好不容易坚持到吃午饭，炊事兵果然已做好热腾腾的新鲜饭菜。新兵们打好饭，久违的饭菜香气扑鼻而来，却没有人兴奋地夸赞一声。大家都沉默而快速地吃完，每个人都想起了老兵的那句话，这是香喷喷的断头饭。

“这天气真是绝了！天天都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