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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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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

柜台后,老板睡眼惺忪:“啥,来这么多客人!嚯哟美梦哩。”

岑鹤心里翻个白眼,糊涂鬼,店里若失窃了都还偷着乐呢。不过他生性多疑,还是朝那边走去。

两个人缩一间实在逼仄,江逢昼腰弓得累乏,身子也热,只欲出去透气,他将外袍搭在左臂,低头整理衣带,内衫半敞,蜜腹块垒分明。

“郎君。”

他听到岁萦唤他,微微掀眼。

岑鹤驻足在三个房间前。

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要真说有......

他后退几步,表情不定。

颂椒看得心惊肉跳的,却见岑鹤沉思几息,神情不自然地转身:“行了,本官先回去了。”

房间内,岁萦仰起脖颈。

唇瓣是轻柔的碾磨,其实她和江逢昼都有个心照不宣的习惯,就是不闭眼。前世,他贵为权臣,即将称帝,总带着上位者的矜傲,吞食猎物时更喜欢瞩目观察猎物的反应,泪也好痛也好,他就喜欢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全是自己的倒影,受他掌控。岁萦起初并不想他看见,但后来渐渐麻木。

如今,竟成了习惯。

看他眼尾升起的湿红,喉咙凸起的方棱角上下滚动,看到他的眸子里满满当当充盈的全是她,受她掌控,纯情地去蹭她的鼻尖。

她跟江逢昼前后脚出来,颂椒心眼大并未察觉不妥,拍着胸脯直说好险好险,岁萦笑了笑,揣着江逢昼的钱袋去付账。

“不过姑娘,奴婢想有姑爷在呢,”颂椒朝男人努了努嘴,“岑大人生气归生气,定不会对您怎样,您又何必躲他。”

“情趣。”她笑眯眯地打哑谜。

和岑大人的情趣吗?颂椒恶寒。

不对,她悄悄打量起姑爷,他从房间出来后就有些不对劲,虽还是那副疏冷的模样,接过岁萦给他买的夏衣,却始终垂着眼睫,躲着对视。

姑娘让她先回去自己和姑爷再多逛逛,颂椒求之不得,赶紧溜了。

“还想去哪儿?”他问。

天边滚着火烧云,日暮西山,岁萦边走边拣着钱袋里的碎银,“去喝酒吧。”

他拒绝得干脆。

“我最爱同别人作对,你不让我喝我偏喝。”她取出两锭银子,钱袋丢还给他,“我自己去。”

江逢昼拽住她的手,“就一定想喝?”

“心里烦,”她无所谓道,“都说借酒能浇愁,我也想试。”

他默了默:“好,我和你去,不可喝多。”

“有你管着我呢。”她狡黠地笑。

回去那家酒馆,岁萦要了两壶米酒,拎着回了客栈。她瞧今夜月色美,凉风习习,那天空跟墨染的绸缎似的,星河徜徉,若能登高望景必定浪漫,遂央求江逢昼。

他带她到客栈的高顶,翻身上了屋檐,岁萦很高兴,眼睛亮晶晶的,他盯着有些出神。

女孩拨开酒壶盖子,浅倒了小杯,一口饮尽,辛得眉毛都皱成一团,呛出泪花来,“咳咳,一个人喝好没意思,郎君,我们来打赌吧,输的人喝酒。”

“我问你问题,你答不出来就要罚酒,怎么样?”

他盘腿坐在瓦片上,风吹拂起发丝,答好。

但岁萦根本想不出有什么问题好问,她想问的事情都在前世,这一世的江逢昼哪知道,不知不觉自己又多饮几杯,她眺望着远处近处高高矮矮的屋脊,有了几分醉意,靠着他的肩,“来喻州前,母亲是不是又催你那件事了。”

他虚虚扶着她的腰,倒是讲实话:“嗯。”

“你答应了么。”

他没作声,岁萦叫他喝酒,喝到她数停为止。她发现他比上一世听话得多,“你是怎么想的。”

“看你。”他竟喝完了一整壶。

“意思是......”岁萦往他怀里拱了拱,“你想?”

她直起腰,跨坐在男人腿上,双手攀着他肩,微微向前送了送白雪似的丰腴。他抬起下颌,目光昏聩地黏在她脸庞,她低头,同他抵额:“说出来,你想什么。”

那是她头一回听到这么乱的呼吸,醉意带来的薄红顺着喉咙的凸起爬至每一处敏感与脆弱,她轻抚着他颈后的棘突,哄诱他。那颗心干净、纯粹,被他藏在最深的海里,从不示人,他掩盖,他窥伺,患得患失。

可梦里的回忆与现实的她重叠,不管敞亮,不管隐晦,都突破囚牢,他不想再像梦里那般失去。

“你要什么,说出来。”

“我要你。”他再难自抑,眼光迷蒙,“我要你,要圆房,要孩子。”

“岁萦,我离不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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