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院落里血腥味浓重,卫临淮从血色中踏过,往前院国公爷的书房走去。
卫国公常年戍守西北,非诏不得入京。故而京中国公府的奴才,都是公主府拨来的人。
当朝长公主正是卫国公夫人。
杖毙下人的消息,传到了长公主耳边。
前院书房里,长公主听了下人附耳禀告的话,险些摔了手里的杯盏。
卫国公瞧出她神色不对,问道:“出了何事。”
长公主平复神色,回道:“无碍,不是什么要紧事。”借口身子不适出了书房。
她前脚出去,后脚就有奴才同卫国公禀告了卫临淮杖毙下人之事。
卫国公心下微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
卫临淮行至前院时,和刚出来的公主撞了个正着。
长公主瞧见他后,忙拉了他到一旁,低声训道:“你怎么回事,竟在回来头一日就闹出杖毙下人的事,那女子有什么好,让你一回来就先去瞧她?为着她闹出这事来。”
卫临淮抿唇将手臂从长公主手中抽出,“孩儿心中有数,外头天寒,母亲还是早些回公主府歇着吧。”
话落便抬步榻上了书房的台阶。
后头的长公主眼瞧着他进了书房,低声骂了句“孽障”,咬牙回了公主府。
卫临淮是卫国公嫡子,母亲便是长公主。
他自小随父亲长在西北,十四岁才同归京祭奠先皇的公主一道定居京城,同母亲算不上亲近。
卫临淮走近书房,低首行礼。
“见过父亲。”他话音低缓,没有丝毫情绪。
桌案前饮茶的国公爷看向他,久未应答。
他们父子二人,面容生的毫不相似,周身的气质和脸上的神色,却一般无二的冷。
卫国公看了他良久,眸光审视的问:“听闻你在国公府养了个女人,今日还为着她把院里伺候的公主府下人杖毙了?”
卫临淮动作微僵,抿唇回道:“在南海时我受了重伤,是她救了我,后来她阿爹去世,临死时要我护她安稳,她无父无母无人相护,我念着她的救命之恩,这才将她带回了长安。但杖毙下人,并非是因着她的缘故。日后我会长居京城国公府,国公府这些打公主府调来的奴才,自当悉数清理,与她无关。”
他话落,卫国公手指在桌案上敲了又敲,最终收回视线,道了句“你心中有数就好。”
没再多问,只说:“皇帝召见你我,收拾一番即刻动身入宫。”
这头,卫临淮和父亲一道动身入宫。
另一边公主府那边收到两人入宫的消息,便差了贴身嬷嬷来国公府小院,带晚凝去公主府一趟。
嬷嬷到小院传晚凝过去时,满院的血污都已经被清理干净,只能隐约闻到些血腥味道。
小院里此刻剩下的奴才都是卫临淮的亲信,自然先是拦了下来,说里头姑娘病着不便见人。
可长公主因着今日卫临淮杖毙下人之事,已然动了怒,非要见一见晚凝不可。
长公主的贴身嬷嬷不比寻常奴才,小院的奴才拦不住,还是被那嬷嬷闯了进去。
外头的吵闹声将本就不曾好眠的晚凝吵醒。
嬷嬷推门入内,往内室床榻走去,边走边道:“长公主有请,请姑娘跟奴婢走一趟。”
晚凝撑着起身,抬手撩开了床帐,垂眼望向来人。
“我病着,不便见人,改日可以吗?”她问的很是天真。
嬷嬷先是被她容色一震,听了她此言,却觉好笑。
心道,还以为是个道行多高的狐媚子,竟蛊惑的素来守礼的世子爷将人养在府中,没想到,只是个空有美色的主儿。
心中的忌惮更少了几分,话音暗带鄙夷:“姑娘说笑了,我家主子是当朝长公主,更是世子爷的母亲,你是世子院里的女人,长公主传召,岂是你说不去就能不去的。”
晚凝抿唇低首,浑身疼得厉害,想到她说要见自己的是卫临淮的母亲,还是忍着疼点头应了声好。
“你等一等,我这就起身。”她强撑着下榻,足尖刚落到砖石上,便腿软跌了下去。
门外候着的奴婢赶忙跑了进来扶她起身。
“姑娘小心,奴婢伺候您穿衣就是。”说话的婢女,是卫临淮亲信之一,乃是暗卫出身。
这奴婢伺候着晚凝穿衣梳洗,因着晚凝连走路都够呛,奴婢也一道跟着去了公主府。
公主府距离国公府不过一墙之隔,原本很快就到,因着晚凝身子虚,耽搁了些时间。
一行人到了国公府,嬷嬷进去内室禀告,那等了有些时候的长公主,脸上显而易见的带着厌色。
“倒是个恃宠而骄的主儿,竟来的这样迟,让她进来吧,本宫倒要看看,是什么妖精模样,竟能蛊惑的世子杖毙了我的人。”
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