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了
“你们在客栈好生歇息下,我和拂熙去找船,明日一早,你们乘船出海,找个岛屿安顿下来。”卿尘道。
江千尚忙道:“那你们二人呢?”
卿尘看一眼拂熙:“我和拂熙不过是不起眼的小兵,两位将军都不见了,无人会放兵力来寻我们这种小喽喽,你们就不用担心我们了。”
拂熙也哈哈一笑:“天下之大,有缘咱们会再见的。”不知道他二人历劫完,再见面之时,会是个怎样的情境?
宛清扬放下茶杯:“拂熙说得对!有缘自会相见,卿尘,到时候我要亲自与你比试一番。”
拂熙摆摆手:“唔!好酸,好酸。”
江千尚看着宛清扬,无奈摇头,没办法,谁让自己认定这个善妒的媳妇。
彩云镇临海,傍晚时分,缥碧的天空下,赤色云霞大朵大朵压下来,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
卿尘和拂熙出去找船,江千尚和宛清扬留在客栈内。
宛清扬坐在窗牖边,望着院中交织如绣的花海,撑着下巴道:“阿尚,咱们出了海以后,若真寻了处荒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日日对着我这张日渐衰老的脸,会不会腻?会不会后悔跟我私奔?”
江千尚看着宛清扬,她似乎变了,以前的她从来不会想这些。
江千尚理了理宛清扬鬓边被风吹乱的碎发:“能每日对着清扬你,是我梦寐的事情,又怎会厌烦,再说了,”他眼中笑意加深:“到时候,又怎会只有你我。”
宛清扬如今跟开了窍一般,瞬间便能听出江千尚言外之意,一道霞色爬上她的脸颊,她英气的脸庞上多了几分羞涩,她伸出双手去捏江千尚的脸:“好啊,小阿尚,出了棠棣山,学坏了啊!还敢调侃我。”
江千尚捉住宛清扬乱动的手,将她的手温柔包裹在手心:“清扬,我是认真的,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吧。我们在岛上也种上棠棣花,春天的时候,粉色的棠棣花将我们包围,你练剑,我读书,孩子们爱上树上树,爱刨坑刨坑,只要不打扰到我们就可以。”
宛清扬“扑哧”一笑:“傻子,你什么时候也这般爱幻想了?”她突然正了神色:“阿尚,你真的不后悔?”
江千尚握住宛清扬的手:“我这一生都是别人在帮我做决定,清扬,这次是我做过的唯一,而且一辈子都不会后悔的决定。”
宛清扬的手被紧紧握住,她眼里亮晶晶的,半晌,她倏地跃起,在江千尚的脸上轻啄一下。
璧人如画,窗牖为框,窗边有花瓣飞出院外。不远处的水边,拂熙和卿尘坐在沙滩上,望着他们准备好的船。
拂熙抱着腿,道:“大师兄,咱们就送他们到这里吗?”
卿尘看一眼身边人:“怎么?舍不得?”
拂熙瘪了瘪嘴:“还真有点儿,不过,咱们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拂熙凤目一眯:“你要真舍不得,我也有法子。”
拂熙瞬间来了精神:“什么法子?”
卿尘以手为枕,躺在沙滩上:“我们也出海,待他二人安定下来,咱们就找个隔壁小岛住下,闲来无事也能彼此拜访拜访,哈哈哈哈。”
拂熙一向觉着卿尘“不正常”,时间久了,对于其特有的“奇葩”言语也懒得做回应,她望着水面:“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大海呢,一望无际的,感觉心胸都开阔了许多。”
卿尘睨她一眼:“你那狭隘的心胸,再开阔也装不下什么。”
拂熙瞪卿尘。
“有机会带你去海底看看,比站在岸边看海面,可有意思多了。”
拂熙也跟着起来:“好啊!好啊!”她想到大师兄送她的夜明珠:“海底是不是随处都可以见到夜明珠?”她张手比划了下:“这么大个儿的,我若得了一颗大的,我就拿了去天灯节做灯,亮瞎那些仙人们的眼睛。”
卿尘瞧着拂熙神气的样儿,揉了揉她的头发:“为何不用我送你的那颗去做天灯节的灯?”
拂熙眨了眨眼,将“可不敢”三个字吞了下去,抿嘴道:“你那颗不行,太小了,不够威风。”
卿尘觉着这人忒不识货,弹她一记栗子,拂熙吃痛,想还手却又不敢。
为了避人耳目,四人皆作男子打扮,寻的客栈也是偏僻的小客栈,白日里没什么客人,到了晚上,更是静到出奇。
宛清扬和拂熙睡一间,江千尚和卿尘睡一间,开的是相连的房间,方便出了什么变故相互照应。
店里好不容易来了客人,江千尚又出手大方,客栈老板笑得眼睛都睁不开,吩咐小二往房间里送了好些水果糕点,本以为几位是要长住,不料,第二日,天未亮,几人要收拾好离开了。
海水翻滚的厉害,犹如猛兽张口,似要将青黛色的天一口吞噬。四人来到海边,海风从脸上刮过,如刀割一般,火辣辣的疼。
江千尚望着前方的起起伏伏,心中隐隐升起不安,攒着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