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方才程之声的话，他都听在心里，薄唇微动了下，“按她说的做。”

程敛过去和庄辰了解了具体情况，老太太也无大碍，表示不追究，处理起来很简单，最后走的时候，他走到副驾座，提醒庄辰，“最近碰瓷老太太多，你们多注意点。”

庄辰上道，递了支烟过去，“谢谢警察叔叔，有劳你们了。”

“那位小姐，是程先生妹妹？”

程敛听见车后座的声音，视线看过去，一双漆黑的眸子，让人本能有防备心。

程敛咧嘴笑，眼里都是宠溺，“丫头调皮，见笑了。”

“哪里，是她仗义，出手相助。”

程敛笑容凝固……这死丫头！

陵川人，自带江湖气息，有种义薄云天的侠气。

可惜小侠女今晚注定逃不过被盘问。

程敛回到自己车里，交警队兄弟在外面喊：“程哥，先走了。”

程敛示意他们先走，回过头点了支烟，“程之声，你这见义勇为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程之声想起黑色宾利上的男人，心里嘀咕，怎么还带告状的……

“那我看见碰瓷的，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程敛像见鬼一样，“你也知道是碰瓷的啊？”

她嘟囔着，“人家那么大岁数了……都不容易。而且，又不是我让她走的……”

行，出国几年还能把中庸之道运用的淋漓尽致。

程敛把她送回澄溪路玫瑰园后，苏女士先是絮絮叨叨数落了一番，回国航程不事先通知家里人，外面下那么大暴雨，万一出点事……

程之声嘟嘴，“妈妈，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一个人独立生活了四年，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苏沅还想说什么，程之声委屈巴巴托着小脸，“妈妈，我饿……”

折腾一大晚上，饭还没吃呢。

钟灵在她落地后才告诉爸妈，家里阿姨和苏沅紧赶慢赶，才做出一桌子饭菜。

苏沅怪嗔，“饿死侬活该伐！”

说是说，还是盛着一碗汤递了过去。

程之声妈妈是上海人，二十多年前嫁给程万酌，定居在陵川。

她和程敛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程万酌替女儿夹了块糖醋排骨，蔼蔼笑着，“声声，爸爸记得你最爱吃……”

程之声喝了口汤，顺势躲过，脸上依然是喜滋滋的，“爸，我现在不爱吃糖醋排骨了。”

程万酌脸上讪讪的，夹着排骨的手微颤了下，最后缩了回去。

程敛拍了下她脑门，“出去四年口味倒是变了，这侠女风范，什么时候能改改？”

程之声吃痛瞪他一眼。

钟灵插嘴，“哎呀，声声好不容易回来，大家高高兴兴的......”她胳膊撞了下程敛，“你也是，一副苦大仇深，是谁总念着，给声声寄特产去新加坡！”

转过头又对程之声说，“声声，你哥就嘴欠！”

程敛撇了眼她，“是是是，我嘴欠，小没良心的！”

一家人其乐融融，其实程之声也很怀念。

只是很难再回到十五六岁时的心境。

苏沅适时开口：“侬这次回来呢，就老老实实待着伐，妈都给侬计划好啦，先去和人家小沈见一面，处处看……”

程之声大学毕业两个多月，在新加坡逗留多时，苏女士此番催促女儿回国，是担心她终身大事有一天被交付在新加坡。

她本能排斥，“妈妈，我上大学，你是生怕我跟人谈恋爱，这一毕业，就让我踏上相亲队伍，是不是太着急了……？”

“着急什么伐？侬嫂子21岁已经结婚一年啦晓得伐，妈也不是要侬立刻结婚，侬还年轻侬谈个两年啦，到时候水到渠成……实在不行还有试错的资本知道伐？”

程之声转过头，对程敛和钟灵发出求救的眼神，结果看着这两口子，眼观鼻鼻观心，埋头喝汤，一句话不敢说。

程之声颇为感叹，想当初她，枫婷还有钟灵从小一起长大，后来不知怎么，到了大学，钟灵和她哥就暗度陈仓厮混到了一起，大二那年，钟灵怀孕，刚满二十岁就和程敛英年早婚，只是后来宫外孕，孩子没保住，钟灵爱玩儿，程敛也宠着媳妇。

这几年日子就那么过着。

苏沅讲到程之声的事时，这两人从来都不敢当面多插一句嘴。

这时卢姨端着一盘椒盐虾出来，“声声，侬都不知道侬出国这几年，侬妈妈多牵挂侬，依我看伐，这小沈确实是个不错的青年，小小年纪已经是三甲医院的主治医师了，未来不可限量啊......侬妈妈看了那么多小伙子，就属这个小沈，最中意了。”

程万酌当年心疼妻子远嫁，不远千里把上海保姆卢姨请到家里，还曾为妻子学上海话，家中一般不讲本地方言，普通话或上海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