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
车驶进府内。
阿那云先沐浴,已经进被窝,此时神清气爽,倒不觉得困。转过头就看见一架山水屏风,萧凛在后面清洗,影子朦胧投在屏风上,能听见水声响动。
不一会儿,萧凛披着寝衣出来,甫一靠近床榻,阿那云立刻被他身上那股子氤氲热气熏笼,脸颊微烫。
昨晚没完成的洞房花烛,今夜要补回来了吧?
阿那云藏在被子下的手指微微蜷缩,眼前飘忽不定,这份紧张感染给萧凛,他捉住被角,忽然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进退两难。
“怎么了?”本来挺正常的事情,被阿那云这样搞,弄得萧凛有些尴尬。
并非他重欲,只是想尽早要个孩子,盟约关系才固若金汤。这点,两人有摊开讲过,所以阿那云懂的。
现在萧凛反而不懂了,
“没……没事,一时不习惯,有些紧张,你来吧。”
阿那云说着,合上双眼,眼珠子在皮下滚来滚去,睫毛急速颤动,萧凛看她这样就不像有些紧张而已。
索性吹灭烛光,摸黑进行大家都放松。
衣领被长指勾开,阿那云觉得灵魂也随之而去了,胸腔内那颗心脏隆隆震动,血液在血脉中激荡,热闹得很,可四肢却很僵硬。
柔软覆满手掌,萧凛感受到其下炽热跳跃,忍不住说:“你也太紧张了吧。”
“以前没有过吗?”据他所知,百越地区民风开放,此事对他们而言如同吃喝拉撒般正常。
阿那云摇头,随即想到黑暗中萧凛看不见:“我忙着打仗,操练兵丁,哪有时间。”
声音因慌乱有些发颤。
旋即想到萧凛可能阅人无数,而她还是个雏,阿那云怀着这种不平衡的心态,顿时恼羞成怒。
她冷冷地说:“你有很多个?”
假若有,也包括那女子咯?见鬼,那天借着盖头下缝隙,看到一袭绿衣,该不是特意隐喻吧?
考虑那么久,一定是在掰指头细数!
阿那云胃里反起一股恶心,想把那只脏手拂开,在她心里,萧凛已经是个被人用烂的脏黄瓜。
萧凛不懂阿那云起伏复杂的心路历程,他迟疑着,脑中闪过梁如意躺在身侧的画面,到底算不算?
可这件事本身充满疑点,萧凛至今保留意见。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萧凛只能实话实话。
阿那云冷笑,在她看来这是默认了,因为女人太多,数不过来,不知道怎么说。
最终,女儿家别扭小心思压倒理性那面,占领高地。
“我忽然想睡觉了……”她带着怒气打掉萧凛的手,翻进里侧背对而眠。
萧凛:“?”
女人好难懂,说生气就生气。
*
阿那云带来那十万精锐部队,枫叶红军团现今归入城防军,但又独立于城防军。
文帝为表重视,封她为城防军副统领,在西郊城防军大本营附近,另划一块地供阿那云安营扎寨。
次早,阿那云穿上黑色武官服,头发挽成马尾,利落翻身上马,直奔西郊军营。
因成亲诸事冗杂,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待在军队,故而婚礼一过,天刚亮,阿那云就迫不及待出发。
这支兵马是她安稳立足于大宁的坚强后盾,阿那云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清晨的风拂过山岗,森林飒飒有声。山脚下开阔地带,成千上万条嗓子齐声呼喝,震彻青冥。
那是士兵在操练。
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官兵列阵于前,手执长枪整齐划一的向前戳刺,声势浩大,军容鼎盛。
中军将官西姆迎接阿那云。
阿那云负手在队列之间游走,西姆亦步亦趋边向她汇报工作情况。
看到将士们精神饱满,士气昂扬,阿那云满意的走向侧边方位,很快汇合与左军将官海速以及右军将官真栗。
一上午就过去了。
阿那云在军中用饭,三位得力手下陪同。
三人性格不同,却因阿那云这个粘合剂聚在一起。
西姆稳重踏实,最得阿那云信任,但她容易心软这点常常令阿那云头疼。海速聪明狡猾,花样百出跟她哭穷骗物资装备。真栗刚猛粗直,大大咧咧,他的部队全部由骑兵组成,往往承担最后冲刺碾压收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