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接连几日,宋常安都随着霍夫人一同去集市上,每每去总要拉回一马车的东西。原本空荡荡的屋子,不足五日便布置的一应俱全。
霍夫人又忙安排接风宴,倒像是连过年也不曾这般高兴过。时不时地便拉着宋常安说起当年送霍无妄去洞珲山时有多不舍,但终究还是狠狠心送去了。
宋常安这几日却是吃不好、睡不好。越是临近霍无妄回来的日子,她就越是心慌。
直到这日隆州下起小雨,宋常安刚去给大哥送过食盒回来,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拎着空食盒。远远地就看到一匹骏马被拴在霍宅门前,她顿时停步。
通体墨色的马,正是霍无妄的那匹烈马!
宋常安鬼使神差的转了身,撑着油纸伞就往另一方向走。虽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总归是不想见他。
将军府宅门后,男子一身玄色长袍,正倚靠在墙上。他抱臂看着那抹身影走在雨中,眼底敛着几分趣味。
管家瞧见忙说:“二少爷,那是常安姑娘。”
看见宋常安手中拎着的食盒,管家不由得皱了皱眉,小声嘀咕:“奇怪,常安姑娘半个时辰前便去给大少爷送食盒了,怎的倒像是这会儿才刚出门?”
尽管军营中也有饭菜,但宋常安却还是隔三差五的给霍无歧做些饭菜送去。正巧今日出门时下雨,不便骑马,好在霍宅离军营不远,她便一人撑着伞去送。
但都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总不至于才出门吧?管家百思不得其解,略一偏头就瞧见霍无妄走出宅门,忙问:“二少爷做什么去?”
“去军营。”霍无妄翻身上马,双腿顺势夹了下马腹,烈马顿时跑了出去。
管家感慨道:“饭都还没吃呢,就这么着急去军营。二少爷还真是忧心军营大事,真不愧是霍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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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常安撑着伞走了片刻,所思所想皆是上一世与霍无妄的种种。却没想到迎面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正是赵姑娘平日里乘坐的马车。
真是冤家路窄!
马夫也认出了宋常安,略一偏头小声与马车内的人说:“姑娘,碰上宋姑娘了。”
赵玓撩起帷帘看去,见宋常安撑着伞,手中还拎着食盒。是要去给谁送去,不必想也知道。一想到上次在湖边宋常安同她说的那些话,赵玓咬咬牙,令马夫停下,从马车内拿了伞下车。
“宋姑娘,好些日子没见了,你这身子可好些了?”赵玓被马夫扶着下了车,落地后轻轻挥手,示意马夫不必跟上。
她缓步朝宋常安走近,脸上的假笑也缓缓落下。
“劳烦赵姑娘挂心,我身子好了。”宋常安嗓音疏离淡漠,“赵姑娘有话就直说吧。”
赵玓手帕遮唇,低笑一声,带着些嘲弄,“那日在湖边,宋姑娘同我说,霍大哥日后定然会娶你为妻,此事只怕是宋姑娘妄想了。至少霍大哥来我赵家时,曾口口声声说你虽不是他亲妹妹,但却胜似亲妹妹,这话怎么听都觉得霍大哥不会娶你。”
赵玓眼底尽是敌意,再次上前一步,头顶的两把油纸伞轻轻碰了下。本就阴沉的天,伞下的二人此刻连对方的神色都看不清了。
她压低声音说:“宋常安,你一个孤女,竟还妄想嫁给霍大哥,我倒是想知道你能拿出多少嫁妆?以为自己是被霍家养大,还真当自己是霍大哥的童养媳了?可真是痴心妄想!”
二人自幼不和,除霍无歧的缘故外。赵玓作为隆州富商之女,更是不满宋常安这样一个孤女,竟能顺理成章的住到霍家去,甚至得霍夫人百般宠爱。即便是及笄后,二人之间也不曾有所缓和。
故而宋常安也对她素来没个好脸色,至于湖边所说,无非就是故意气她。倒是没料到赵玓竟气的将她直接推入湖中,害的不通水性的宋常安险些丢了性命。
但如今的宋常安已然不是之前的她了……
“若说我对霍大哥是痴心妄想,赵姑娘又何尝不是呢?五十步笑百步,咱们彼此彼此。”宋常安冷笑,就要从赵玓身旁走过。
但似是觉得不过瘾,又故意停步说道:“赵姑娘出门该带着铜镜才是,如此才能在此时照照自己的嘴脸……是何等的丑陋。”
“你——”赵玓气的脸都歪了,“你给我站住!”
宋常安竟真乖乖的站住,甚至回过头看她,“赵姑娘还有什么想说的?”
“霍大哥不会娶你的。你若识趣,趁早离开霍家。兴许我还能赠你一座宅院,让你有个容身之所。”话说的大方,但无非是要逼着宋常安离开罢了。
“赵姑娘,”宋常安莞尔一笑,“我不识趣。”
语毕宋常安直接转身离开,气的赵玓跺脚。她是恨极了宋常安这油盐不进的性子。
刚走没多远,身后就传来马蹄声。宋常安颦眉,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霍无妄从赵玓身旁路过,冷漠扫过,眼底翻涌着杀意。赵玓被看的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