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了点个子
无言的尴尬围绕在燕飞光周围,他强作镇定,假装自己身后那条蓬松的狼尾巴并不存在,一如那些被他掩藏得很好的歪心思。
看着人高马大的小徒弟同手同脚地躲回影壁后边,苏如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好,仔细想想爱穿点奇装异服也不算什么,好歹他一没有折腾自己的皮囊,二没有来路不明的意识和他共享身体,比两个大的省心。
她若无其事地回身稽首道:“小妹不在家的这些时日,劳烦师兄看顾我家这三个孩子了。”
吕真人摆摆手:“客气了,如今这情形......师妹心里还是得有个数才行。”他说完便告辞离开,苏如故已经回山,除非她求助,吕真人才会重新插手浣音峰的一应事宜。
“我晓得的。”
送别了掌教真人,苏如故将脑海中的千头万绪一一梳理分明,她先是无奈地赶走了明显藏着心事不愿意说的商尘澈,随后又叫上面无表情但双眼放光的陆千龄:“我今晚亲自去你院里守着看看情况,你拿着为师的信印,去宗门百宝阁中取这几样材料来。”
她说罢将一枚玉牌交给陆千龄,又细细说了要取的材料数量及种类。
陆千龄听完:“师父要布拘魂阵?”
“嗯,为师也不晓得你那模样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先确定一下到底是不是外来游魂侵扰,若不是,再做其他打算。”苏如故最怕陆千龄身上的第二个意识是她前世遗留的记忆。
这种情况太过少见,若非苏如故曾在灵漾山传承下来的典籍里曾见过一例,也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无论人神鬼仙妖魔精怪,其根本乃是存乎性命之中的一点灵光,性者,天生之质,命者,人所禀受,性命之间生蕴的灵光是一个人的本真,灵光不灭则人亦常存。
而转世却正是由六道轮回以伟力磨灭灵光的一个过程,又常被修者们称呼为胎中之迷,若能点破胎中之迷,便是重拾起前世的灵光,回溯前世记忆——这对修者而言不算什么罕见事,他们修行多为长生,长生无望便会开始寻求转世重修,当然,能成功点破胎中之迷的无一不是天资极强的存在,转生之前亦多是一方大能存在。
正常情况下,点破胎中之迷后的表现多为前世与今生的记忆相融合,而不是像陆千龄现在一样,分化为两个意识。
在苏如故看过的那个事例里,那位修者自己也不知道在点破胎中之迷时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他的前世记忆形成了独立的意识,与他共用同一副身体,同一个灵魂,他们都认为自己与对方是不同的独立的人,但天道却只承认他们是同一个存在,哪怕三观、道途都互相冲突,也不能算作被前世夺舍。
两个意识纠缠在一起,用尽了法子也撕不开,最后那修者只能苦中作乐地说自己的前世记忆成了怪异的精怪,要来阻碍他的成道之路,他既然没那个本事摆脱,就只能认命了。
这也算得上是修者的一重劫难。
而且,是至今无法得解的劫难。
苏如故很是心焦,为了不叫陆千龄也跟着害怕,她面上风轻云淡地不露一丝端倪,只温柔地笑着:“你先过去,为师稍候就到。”
陆千龄“哦”了声,眼珠朝那方洁白的影壁扫了下,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很难叫外人发现的弧度,小声道:“师父,我还是觉得——”她指指自己,又指指影壁,接着说道,“大师兄的问题才是最大的,不管不行,他变成那个模样的时候小师弟还在闭关,我又劝服不了大师兄,与他打了几架,都没能把他揍开口,您一定要好好管管他。”
“好,待了解清楚你身上的异状,我就与他好生谈一谈。”苏如故抬手,轻轻地替陆千龄掸去她衣袖上刚刚与师兄殴斗时沾上的一片灰尘。
送走二弟子,苏如故才重新将目光移回影壁上。
她能感知到冰凉的隔断后头,缩着一团热乎乎的人形物体,燕飞光一动不动地蹲在墙角,听见师姐离开,才又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师父......”
自师父与那姓谢的结为道侣,婚宴上他大醉一场后,便回洞府闭关至今。
燕飞光心中郁卒,闭关也是朝着必死关,不破不立的方向去的,哪知闭着闭着,忽然心血来潮清醒过来,又被不知什么催着一样地自闭关状态中脱离,随后便看见了友人传来的急讯:“你师父婚变了!姓谢的脚踏两条船把浣音真人气走了,机会来了大兄弟!”
读完消息,燕飞光先是一懵,紧接着又是一喜,旋即便是怒不可遏,抄起剑就想跑去丹书院给那姓谢的戳几个窟窿,然而来自友人的第二条讯息拦下了他:“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些东西,给你寄到山下了,记得去取,成败在此一举了啊大兄弟!”
想起友人曾跟自己交流过的那些......燕飞光俊脸通红,但权衡再三,他还是想先为师父讨个公道,哪怕自家修为及不上谢长川,也......这个时候他看见了友人的第三条传讯:“别傻了大兄弟,墙角此时不撬更待何时。日后夫妻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