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之上
能把这件事真真正正说出口的时候,我就已经完全放下这件事了。”
小夭看着馨悦,将杯子里的酒水喝尽。
“玱玹只是我的哥哥。”
“我知道,如今,你们也只能是兄妹。”宸荣馨悦胜券在握。
小夭更走的那三百年里,玱玹日日思念小夭,鬓角很快爬上斑白。他没日没夜的工作就是为了用繁重的国事来麻痹自己。馨悦每时只会默默的守在旁边的宫殿之中,看着烛火从夜幕燃到天明。
日复一日,她总没有可以去接近玱玹的机会,即便她是玱玹的妻子,即便她身后有赤水和宸荣两大家族。
唯一得了机会的是皓翎忆,是玱玹的那个阿念妹妹。
阿念成了王妃之后也收了性子,她不会再无理取闹,甚至有一段时间刻意的躲着玱玹。玱玹日夜思念小夭,将阿念视为小夭的替代品,他与阿念有了这西炎宫殿内的第一个王子鲧。
阿念她始终想要的是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但她明知道玱玹给不了她想要的一切。可就因那虚无缥缈的爱,她对玱玹的执念,她不愿意放弃。她愿意妥协。时间久了,身为王姬的她终有一天受不得多女共用一夫的委屈,最终还是逃到了皓翎,这一去整整一百二十年,她一次西炎都没有回去过。
十五团圆庆佳节,有人欢喜有人忧。
王上在议事房里面接见了赤水叶峰,蓐收就跟在后面。
赤水叶峰就是那个在殿内叫走玱玹的男子,“王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玱玹默默思量,脑子里想着的全是今日和小夭匆匆见过的那一面。即便此刻的玱玹身处议事会厅,但他的思绪依旧停留在朝云内殿中。
蓐收看着玱玹,如今的王上,曾经的师弟。
“你是在犹豫什么?”
面对蓐收的追问,玱玹说道:“我是怕中了蜀山的计谋,他地处天水一带,虽是弹丸之地却土肥水沃。没必要屠杀一方百姓。”
“王上,洪泉氏的鲛人们似乎也准备和蜀山氏大战一场的。小部落冲突不断我们可以不管,但鲛人族在海内的势力我们不可知,也不容小觑。”
赤水叶峰说明自己的来意,他主战派,别看他的身躯并不高大,但做事却果断的厉害。
玱玹思量片刻,看着赤水叶峰。
“只需镇压滋事的一方,不许大动干戈。无论是蜀山氏还是洪江市,归顺西炎,必将要受到来自西炎的保护,无论是妖族还是神族,在西炎的领土之上,都将平等。”
赤水叶峰双目流露敬佩之光,三百年的权贵熏陶,玱玹依旧是那个心系百姓的慈悲少年。
“赤水叶峰领命,请王上放心。”
赤水叶峰准备往外走,后面的蓐收也准备跟着往外走,却被玱玹叫在了原地。
蓐收曾和玱玹一起拜师在皓翎王下。如今蓐收和玱玹是君臣的关系,但在玱玹还不是西炎王时,蓐收曾是玱玹的师兄。
“师兄,你留下来。”
夜晚烛火跳跃,屋内忽明忽暗。
“蓐收师兄,你说,我让相柳活下来,终究是对还是错。”
蓐收本来跟着赤水叶峰要一起出大殿,脸上还是一副散漫神情,一听到玱玹问的话,反而精神了起来。
“王上,你想什么?莫不是刚刚吃了酒,已经醉了?相柳早在三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中死了,他是敌军,他誓死顽抗,他早就化作一滩黑水。”
玱玹拜拜手又摇了摇头。
“我没有喝醉,三百年前是你从前线跟我说的,相柳的残害化作的黑水向土壤深层腐蚀,那黑水深不见底。也是你说的,或许相柳他没有死。”
蓐收攥着白衣的衣角,说:“但,无论生死,相柳的死都是一件乐事,对百姓来说,对西炎来讲,都是一件让人欢呼雀跃的事情。百姓们不会想到是谁死或者是谁战败,他们只愿意看到胜利,愿意接受自己所处的国家强盛。就这么简单,所以,那场战役,相柳必须死。”
蓐收振振有词,玱玹眯着眼睛微微的笑了起来。
“蓐收师兄,不必说教我。我自然明白。建立五帝台是为了镇压相柳那滩危险的黑水。也是为了留他一条生机,洪江曾求情,我也曾答应过小夭会留下相柳一条性命。像相柳那样的英才,若真的死了,我才觉得可惜。”
蓐收本还是左右躲闪的目光,对上了玱玹那双他从未看透的双眼。
“所以,相柳还活着,你是怎么知道。”蓐收虽然是一大将,却心思单纯乐观,若是在战场上,他才会变的如有神助一般,灵感非凡。
玱玹摆弄着手上的扳指。“我只希望他可以为我所用,三百年前的他死了,但三百年后的他不在和我站在对立面。三百年前的这步棋,终于是要落下了。”
蓐收默默点头,刚刚还以为玱玹会怪罪自己没能把相柳杀掉。如今此刻看来,自己似乎在玱玹的帮助下似乎做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