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晃眼又是几十年，这几十年里，茉然天天在心里数着算着，看什么时候父亲的罚期满了，自己与石英子也好早点修成正果。

石英子倒算殷勤，只是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外边忙活，但只要一回洞，除了被石母谴人叫去，更多的都在她这里。

茉然有时候也暗忖，一切真如石英子所说的那样吗？但似乎相信能让她更好过一些，她愿意选择相信。可是，茉然也说不清楚，总有哪块说上不对劲的地方，盘盘绕绕的，时间越久，心里越烦。

越烦就越想出去走走。

出洞是不可能的，石母早就说过，一个陌生的女孩儿家，在外面走来走去，容易让人怀疑她的家风！

还好，洞里够大！

她性子好静，这么几十年，也只跟翠女聊上几句，旁的基本也没接触。本想喊翠女和自己一起，哪曾想今天翠女不在，她便一个人轻轻巧巧的出屋。

走在路上，她突然发现，自己太乖了！

且不说这么多年，一个人鲜少溜哒。既使在洞内转转，不是翠女陪，就是石英子陪。这让她更加确定没执着喊翠女陪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一件事！

按住心里还有些紧张的跳，一人独自向园里走去。曲径通幽处，小路弯延曲折，伸到对角山上，颇有些神秘。茉然有些好奇，顺着往前继续。路上隐隐花香，透着夜明珠的亮光，把树林阴暗处涂抹得有些柔和，六角亭后侧的大石，和光体成为一色，清透明洁……茉然坐在亭椅，湖水鳞鳞的，一环挨一环，环环相推，几只褐色的鸟扑棱的飞起，又撞到洞顶，看得茉然直想笑。

“这傻鸟！”

从地上拣起一石子，往湖里一掷，一堆鸟被撮起，吱吱呀呀的，叉来飞去。茉然觉得好玩，再拣起一颗，欲掷时，却听得远处隐隐有声，疑是水声，细听不像，慢慢的，却象一女子在低泣。她扔了石子，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花草丛里，石壁后，一女子蹲地而泣。

“你……你是……”茉然犹疑的问。石英子不止一次的叮嘱过她，如今身份未定，为了耳根清净，多余的地方勿去，多余的人勿交！

于是她听话的在洞里的自己屋里……

可今天，她突然不想那么听话了。她走过去，停下来，看向那女子。那女子也看见她，却并不理会，止住哭，站起身，朝小路走去。茉然觉得古怪，伸手拦住。那女子见拦，伸手便是一掌，力道颇大，凌厉却缺。

茉然腾起一转，脚锋倒插，女子应声倒地，伏地横地，泪水肆流入嘴，她用力腾起，手掌用力插进茉然胸间。茉然用手接住，发力前冲，又将她击到地上……

“姑娘这是何苦，难道还要为难我这个马上出宅之人？”女子道。

“你既出宅，又何必在此哭泣！”茉然不解问道。

“你好生奇怪，我哭我的，顶多踩了石下一点土，并未对宅子有何伤害，你何苦这点好处也不给！”女子冷笑。“石族果然家大业大，管事的人也多！”茉然正欲反驳，那女子突然向她冲来，忙转闪开。可对方目的似乎并不是她，而是往前方小路连带跑去，又滚又爬，动作却是十分利索。茉然忙追过去，只见她左拐右闪，间间石屋视若无物，在最里面最阴暗的石屋处，隐身不见……

茉然跑近，除了石屋旁隐有湿草，也无其它特别之处。“估计是石宅里一个叛逆的小姑娘。”茉然想，准备返身回去。这才发现，刚才一路小跑，未曾留意，这里却从未来过。

这个地方？是……她暗诧自已从未来过！

她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惊讶自己多年如一日般这么相信一个人！

“娘，你醒醒，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石屋里，那个女子的泣声越来越大。茉然被声音所引，悄走至窗沿，剥开帘纸，看到一妇人面若白纸，昏昏的躺在地上，女子扶着她，十分悲戚无助。

“娘，你醒醒！”那女子越喊越急，不止茉然可以听见，远处已召来两个男子，正缓缓往这边走来。茉然忙顿地藏在隐蔽之处，细听里面动静。

门被男子推开，那女子似乎抓住了其中一个。“求求你们，救救她，我做牛做马……”听见坠地的声音，没有人喊疼。一男子说，“牛马你已经做过了，你娘斗胆惹主母的随待老妪，还有口气，已算主母宽待！快走吧，这里是住不得了！”女子又哭，“可我并未犯什么错啊！”男子又道：“你母这样，你心自恨，撵你走已是善心，你第一天到石宅吗？出去吧！外面花鸟鱼虫，海阔天空，即有苦乐，总也自由！”女子仍泣，“我娘……”男子有些不耐烦，“若不是看在你们在石宅多年，今日这番聒噪断不会给你，如今已说了许多，你们快些走吧！”另一男子似乎有些看不下去，补道：“姑娘，事到如今，你娘若能活之，幸也！不能活之，命也！你得会想啊，再拉扯哭泣，惹来其它，我们也不好办了！”女子不语，二人又道：“我们收走法器，你速速离开，这样大家都好做人！”说罢，似从屋里拿走一物，女子哭拦，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