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话,谁知道是不是要人死啊,她花了大价钱才把人救回来。
秦桢见她如此也明白了,沉默的拍了拍邓慈的胳膊,“麻烦你了,花了多少我让寒噤给你送过来。”
邓慈纠结着,“殿下,其实,那位我给您接到城南的院子了,您看这······”
“我明白,我会让寒噤多给你送来些。”
那就好那就好,邓慈笑眯眯的点头,带着秦桢去他城南的院子。
邓慈推开大门,秦桢向里走了一步便看清了院子的全貌,是个普通的一进一出,放置了不少典型的江南景观,里面种着些海外来的奇花异草,看来费了她不少心思。
水杏被邓慈拦在外面,觉得他忒没眼力见,这大东家都来了还不知道让一让,他哥哥的荣华富贵还想不想要啦?
紧闭的门窗都挡不住四溢的药味,秦桢推门进去,就看见一个身材细瘦的男子蹲在角落,手里扣着一个大口瓷碗,那男子听到她进来的声音,猛地颤抖一下,慢慢把碗放到地上。
秦桢没做声,转身合上门,一步步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移开地上的碗,才发现那角落有个被老鼠打穿的洞,地面上还滴答着的药汁。
收回视线,秦桢打量着这个她“救”下来的男子,他面上还带着被抓包的惊慌失措,牙齿把下唇咬的没有血色,视线下移,秦桢才发现他的衣裳肥肥大大,好像一层松垮的皮挂在身上,细瘦的腕骨泛着淡青色,里侧还有着狰狞的红色疤痕。
他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摆成一个别扭的姿势。
秦桢拿着碗起身,把碗随意扔到桌上,又转身看他,丝毫没错过他的瑟缩。他先是睁大眼睛“看”向秦桢的方向,又皱着眉毛收回视线。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起身,举起手臂试探着走向床铺,又在秦桢的视线中老老实实的躺好,他的眼神又望向秦桢的方向,这个人给他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秦桢看着他那一副我很听话,你可以走了的神态,不由得失笑。她走向雕了一整副江南采荷图的木门,推开又合上,扭头看向床铺上的人,他好似笃定人已经走远,飞快的掀开被子,脸上一片安详。
现在已是深秋,秋风吹的白天也有了凉意,秦桢好像懂了他的用意。
“不想活着?”
他听到秦桢的话,他蓦得睁开眼,面上闪过错愕,她不是已经走了么?顿了几秒,又默默地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合上眼装死。
他不开口,秦桢也不在意,扯开一旁的板凳坐下。
良久,当秦桢以为他已经入睡时,他却掀开被子起身,摸索着走到窗户边,笨拙的打开窗通风。
秦桢以为他是故意打开窗户受凉,结果他扶着窗框扭头对着她的方向说,“这屋里有药味,您应该不舒服。”
秦桢上下打量他。
阿隐感觉到了,或许是瞎了的缘故,他对人的视线异常敏感,脸上挤出来一个笑,“您是邓姑娘的朋友吧,我,奴记得您。”
秦桢不说话,他又自顾自的说,“那日是您和另外两位姑娘救了奴,奴铭记在心。”
秦桢怔怔地看着他,因为自己的沉默,他面上露出了不自然又强装镇定的神色,秦桢忽然觉得他给自己一种异样的熟悉,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都好像她在另一个世界熟悉的人。
“您在透过奴看谁?”他忽的开口,歪了歪头,但是并没有表现出好奇,却打断了秦桢的思绪。
这好像是他故意的一种手段,戳人痛处逼人离开。
这世界女子看男子从未有无缘无故的注视,阿隐有自知之明,自己并非什么人间绝色,能让人一而再而三救下,有什么幻想还是及时打破的好。
“抱歉,是我失态了。”秦桢明白他的意思,准备顺应他的想法准备起身离去,又听见他道,“是对您很重要的人么?”
秦桢皱眉看他,对他的善解人意感到不适,现在只觉得自己离谱的好笑,怎么看见个瞎子便会想起那人,秦桢站起身,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没有好好道别,有些遗憾罢了。”
他好似也有所感,面上扯出一个笑容又沉寂下去,他呐呐道,“是啊,见不到了也要好好告别。”
“那么,沈某就先告辞了,祝您身体康健。”
他松开紧扣窗扉的手,轻轻福礼,“您也是,祝您前程似锦,一路顺风。”
听见门吱呀关闭,脚步声越来越小,人也越来越远,阿隐感觉那吊着自己的一口气消失了,他软倒在地上,在抬头已然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