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阿桢!阿桢!”
秦桢坐在马车上,听着后边传来的声音,掀开帘子,是邓慈,她一路策马飞驰来,累的气喘嘘嘘,“阿桢,你救的那人快不行了,就剩一口气了,还去看看吗?”
秦桢也愣住了,不行了?刚刚不是还好着的吗,秦桢没由来心慌,“莫急,你先去找大夫。”她又向前喊伪装成普通车夫的寒噤,让她立马掉头回去。
寒噤许是知道主子的心思,一路走的快极。
秦桢赶到时,那叫水杏的男子跪在地上哭的涕泗横流,秦桢皱着眉向前,那人死寂的情态让秦桢呼吸一窒,沈贵君去世时的样貌好像又浮现在她的眼前,她浑身发软,要不是寒噤及时扶住,秦桢也要摔倒在地。
她发怔了一般,低声呢喃,“父君,父君······”又转头看向寒噤,好像得了癔症,把她认错了人,“寻鹿叔叔,救我父君,去找母皇,救我父君······”
寒噤面色凝重,利落的点了秦桢的穴,抬头看着水杏哭的投入,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把他弄昏,若是他听到了宫闱秘事,要不要杀了他。
这边邓慈回来时,正好看见寒噤给水杏点穴的画面,她脑袋都要炸了!
努力让自己理清思绪,快速的分析完形势,喊来下人把水杏拖走,转身便对着自己请来的大夫微微一笑,“您看看这位公子,还能不能救回来。”
寒噤抱着秦桢,这屋内也没有能落脚的地方,想带人离开,但自己又怕主子醒来生气,只能干站着,那大夫想来观测情况也被她避了过去,这大夫不知道什么水平,不能贸然让她给殿下查看,她已经给了寒栖消息,让她去找姜亓。
姜亓来的也快,她穿着灰扑扑的袍子,先是翻开秦桢的眼皮看看,又拽着她的手腕诊脉,叹了口气从背着的木箱里翻出药丸,直接掰开她的嘴送进去,“她这是魇着了。”
“养着吧,治不好,别刺激她。”
转身又瞥见了那躺在床上的人,回过头来对寒噤说,“别让她看见死人,本来就神思脆弱,这一吓,再把那人吓回来。”
这话确实唬住了寒噤,姜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跟本不知道那人能不能回来,只知道在癔症几次,这人就没了。
“神医,您看这人还能救吗?”邓慈把姜亓请到床前,她被刚才那张大夫的诊断语急的抓耳挠腮,张大夫看了两眼就要离开,说什么醒来就能活,醒不来就死了,你说这是什么话,到底是能活还是不能活。
姜亓一手按腰,一手抚摸下巴,盯着床上的人看了一会儿,“我看够呛,准备白事吧,和你主子一样。”她转身指了指秦桢,“求死心切,天上的神仙都救不了。”
“这一看就是做皮肉生意的,年纪看着也不小了,这年轻貌美的多了去了,别非扒着人不放,早死早超生,对人来说死了也算解脱,不然有得磨。”
“啧啧,”姜亓又换了一个姿势,瞥了一眼邓慈那紧张的情态,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怎么,他救过谁的命?你的还是你主子的?”
邓慈表情复杂正要咬牙自己认下,那姜亓又恍然大悟的感叹,“我懂了,是你主子的,还是把他救了,不然你主子又要闹,谁都担待不了。”说完自己又叹气嘟囔,“我这命怎么就那么苦,救完她老子娘的又救她的。”
“您说什么?”邓慈没听到她后一句话,听到她说救,心还松了口气。
姜亓摆了摆手,没在言语,只思考着今日救的这多余的人,还要不要向上禀报。
“小姑娘,听姜某一句劝,这爱情,咱能不沾就不沾,情爱都是虚无缥缈的,只有白水真人才是真实的。”姜亓施完针准备离开,邓慈送她时,她拍着邓慈的胳膊语重心长。
邓慈虚心点头,一副受教了的表情,也没听明白姜亓说的谁。扶着姜亓上了马车,邓慈刚寻思怎么用这么破的马车,就被里面的内饰闪瞎了眼,待姜亓走后,她没忍住彪了一句脏话,爹的,她等秦桢醒了就去要钱!她也要在马车里面镶金丝!镶宝石!
*
秦桢醒后发现自己已经回了府,姜亓也在一旁呆着。
见她醒来,姜亓拍了拍衣衫起身,问她,“前些日子招人侍寝了吗?”
“嗯。”
“他不行吗?”姜亓问的淡然,丝毫没有打听别人床帏之事的羞窘,甚至建议道,“不行你就换一个。”
秦桢盯着床幔的绣线,点着头敷衍她,转眼又想起来,“那人死了吗?”
“谁?瞎眼的那个?”姜亓被她问的愣住,摸了摸鼻子又坐回椅子上,“自然是救回来了,就是活得心不甘情不愿的。”
秦桢一听,来了点精神,她撑住身体想起身,结果手腕支撑不住,又倒在了床上。
秦桢忽的笑了,笑的时候带动心肺,口里又吐出一大口血,她也不介意还是继续笑,笑着咳着,把姜亓看的心都停了一下,忙向前帮她拍拍背,生怕她憋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