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网鱼

”

谢帆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要躲你，是要躲别人。”

谢云闲四下环视，“这还有别人？”

“有人在监视我。”谢帆扔下一记重磅消息。

“是何人？”

谢帆沉默不语。

“哥哥，我既然会来找你，证明我肯定知道了什么，你不用瞒我。”

谢帆当初不声不响地离开，必然有他的理由，谢云闲不会强人所难，逼迫他开口。

谢帆谨慎道：“你知道了多少？说来与我听听。”

谢云闲言简意赅：“姐姐是崔昊水逼死的。”

谢帆瞳孔一震，“你说谢微芳？崔昊水？崔家那个大公子？”

谢云闲呆愣在原地。

谢帆不知道此事？

谢帆追问：“谁告诉你的？”

“阿娘生前告诉我的。”

“撒谎。”

“真的。”

谢帆不信，“她为何告诉了你，不告诉我？若她告诉了你，你还能如此安分？”

她在亲哥面前是什么霸王形象啊……谢云闲一脸无辜，“我是偷听到的。”

“又说是阿娘告诉你的，又说是偷听的，你不如说是我告诉你？”

能把一个整日诵经念佛的人气到无语的人可不多。

谢云闲见好就收，眨眨眼问：“那你可以告诉我吗？”

谢帆转身坐下了。

谢云闲小步走到他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你自己来的？”谢帆问。

谢云闲举手保证：“我偷偷过来的，应当无人发觉。”

“怎会无人发觉。”谢帆没好气道，“你一来，那些人便知道了。”

“哪些人？监视你的人？”谢云闲正色几分，“他们为何要监视你？是什么人派来的？”

谢帆不肯退让：“你先把你的事给交代了。”

谢云闲只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益州发生的事。

“原来如此……”谢帆抬头，问她：“你知道西炎王吗？”

谢云闲不知为何突然扯到了西炎王，愣了一下，才道：“略有耳闻。”

西炎王叛变失败时谢云闲才只是个幼童，什么都不知道，因此对此了解不多。

“那你知道父亲是西炎王的人吗？”

“……？”

父亲，是，西炎王，的人？

谢云闲石化般僵成一墩塑像。

她反复将每个字每个词拆分组合又拆分，愣是没能读懂这句话。

与其说是读不懂，不如说是难以置信到恍若幻听幻觉。

西炎王是什么人？

那可是通敌叛国的逆贼！

当年他被孝帝处死，他的部下都难逃一劫……谢睿怎么可能是西炎王的人？

“你不知道啊。”谢帆道。

谢云闲瞠目结舌，心道，我该知道吗？

“世人皆以为他是个窝囊东西，没想到他竟是西炎王心腹，是当年孝帝铲除叛党的漏网之鱼。”谢帆沉声道，“他曾想拉拢我，但失败了。他知道我心思不在这些事上面，便找了谢观声。这些年他在密谋许多事，与外族之人走得很近，我有所察觉，却无心干涉。微芳的事我也起过疑心，但未深究。你如今跟我一说，我倒想明白了。阿娘应当是得知了微芳死亡的真相，才会加重病情，郁郁而终。他欲将我囚困于名与利，我不肯，最终选择逃离。我走后他担心我泄密，便让人跟踪和监视我。你当我是自愿留在此处，其实我是被困在这寺院里，早已无处可去。”

谢帆叹气道：“你不该来的，你来了，他知道你跟我见了面，定会生疑。”

谢云闲来此之前，从未想过背后隐情会牵扯这么多。

谢帆话里的每个字，像被一个个钉进了她脑里，令她头痛欲裂。

“……”

她唇齿微张，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今日离开之后，不要再来了。”

谢帆起身，看向她的目光柔缓许多，“你回去之后，若有人问起，就说来找我了，但并未见到我。”

“哥哥……”

“谢微芳无辜死去，他都能以此为筹码去要挟崔昊水，证明此人是多么唯利是图，残酷冷血，你千万要小心，注意防范身边人。”

你千万要小心，注意防范身边人。

是了，这也是白溪死前想对她说的话。

然而那日谢睿推门而入，蓦然打断了她们，扬言谢云闲打扰了白溪休息，让谢云闲回去了。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谢云闲冲他笑了笑：“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谢帆本欲出尘，却被世俗绊住了脚，困于俗事多年。他告诉谢云闲这么多，谢云闲不想再让他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