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
烛光晃动,明黄色的油心发出细微的声响。
闯儿听到这句话后,愣了好久,他看着面前的人,十几年前的回忆在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那个爱笑的何娘子,还有何娘子身旁那个经常冷着脸欺负自己,抢自己糖豆子的女孩。
“你刚刚叫我什么?”
闯儿声音颤抖,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梁晓声,觉得今晚像是一个梦境。
萧桓默默地走到梁晓声的身后,看着她雪白的衣衫映着微微泛黄的灯光。
梁晓声再次重复地说道:“闯儿哥,我回来了。”
这下,闯儿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试探性地问道:“你是声声吗?”
声声,好熟悉的名字,在梦境里听过。
而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老奶奶也这般喊过自己。
“是的,我是声声。”
忽然,坐在铺子上的奶奶嘴角动了动,她听到梁晓声说这句话时眼神里涣散竟然有一刻在消散。
她用着苍老的声音说:“声声来了吗?”
但是这十几年来的战战兢兢,闯儿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心中隐约觉得他与奶奶一直在等待的时机到了,但还是开口问了下:“梁姑娘,你的母亲叫什么?”
关于何凉的身份,整个安平县知道的人只怕是只有闯儿和奶奶了,更何况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火,也把一切的痕迹烧空。
他听见梁晓声轻轻开口:“母亲名唤何凉。”
闯儿浑身一颤,不敢相信,但看着梁晓声与何凉那相似的面孔又很难不去相信。
他整理了很久思绪,终于缓了过来,“你是声声。”
萧桓站在那里,听着这个闯儿一直“声声”的叫着,心里有些怪怪的。
梁晓声点头:“是的,但是闯儿哥,现在我只能跟你保证,我就声声,这里面的很多事牵扯的太复杂,我不方便说。”
“而且现在,事出紧急,我有许多需要事情需要你们告诉我。”
说完她拿出了何温给她的那块玉佩,放到闯儿面前,“闯儿哥,你看。”
这种玉佩,何凉也有,闯儿知道,而闯儿的奶奶在看到这块玉佩之后,混沌的目光也亮了起来。
闯儿看了眼奶奶又看了看梁晓声,语气坚定:“声声,你想知道什么?”
梁晓声松了口气,她缓缓道:“很抱歉,闯儿哥,今夜的造访打破了你们生活的平静。”
闯儿摇摇头,“没有的,我与奶奶一直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奶奶也因此整日郁结而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所以只要是能有为当年之事翻盘的机会,我都不会放手的,奶奶也希望我这样做。”
奶奶看着梁晓声,喃喃说着:“声声啊,声声啊。”
闯儿看向梁晓声:“声声,你想知道些什么,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梁晓声顿了顿,“闯儿哥,我想知道母亲她当年在安平县里发生的一切。”
“还有那日大火,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提到大火,不仅闯儿,连同坐着奶奶神色都变了。
幽暗的雪天里,山脚下的房子散发着淡淡的光亮,闯儿的思绪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下午,那会新雪初降,自己和奶奶还在田垄上捡着一些树枝草木。
“那会奶奶说她在一个大户人家做过奶娘,与其他的人家不同,那户人家里的大人都很好,在她离开府邸之前还给了她很多的银两,让她可以回老家安享余生。”
闯儿说着就看了梁晓声一眼,“那户人家的家主就是何竹大人。”
梁晓声虽然早有预料但在听到后还是忍不住地吸了口凉气,“所以那时候,母亲遭受灾祸来了安平县便到了你和奶奶家中吗?”
闯儿摇摇头,“并不是,说来也巧。”
“何娘子在来到这里后才遇见我和奶奶的,在那以后我们两家才住在一起。”
萧桓听着听着感觉有些不对劲:“闯儿哥,你那时候年纪不大吧,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闯儿听到萧桓说这个“闯儿哥”后楞了几下,“公,,公子你刚叫我什么?”
不仅是闯儿,梁晓声也愣了,屋子里的氛围古怪起来,萧桓这才意识到问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啊,我脱口而出了。”
闯儿叹了口气:“也不是我记性好,是奶奶在清醒那会跟我说过,她要我记下来。”
“奶奶那时候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头脑不清楚了,她说写在纸上靠不住,人的脑子是最安全的,于是她要我将这些事反复记下来,为的就是有一日能派上用场。”
说到这,他眸子垂了垂,“声声,虽说儿时的记忆多半不清楚了,可是为什么我却感觉你全忘了?”
梁晓声颔首,“那日大火,我高烧不退还呛到了浓烟,好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是这样啊。”闯儿抬了抬头,“那我将奶奶要我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