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
县衙的案牍上几张书信堆放在一起,梁晓声见信口处的封印是长公主所钟爱的梅花印,信纸上也散发着淡淡的梅花香气。
梁晓声默不作声地将信件收好,跟孙恒文道:“大抵是雪天路难行,信件寄迟了一些,没什么要紧的。”
她将衣摆整理好,跟孙恒文道:“我与肖公子此番前来,逗留不久,待到张大人归来之后,将相关事宜接应,便又要回京了。”
听到梁晓声至少会留到张时臣回来时,孙恒文舒了口气,他跟梁晓声做辑:“如此甚好,那么老夫就不打扰梁太医了。”
梁晓声冲他也轻轻一做辑,便携着萧桓走出了县衙。
此番回来,他们要找那日被野猪伤到腿的老奶奶,将关于母亲何凉的事情问一个清楚。
路上,阴霾的天空下是纷纷扬扬的小雪。
在出来之前,她问了些关于伏姬的事情,孙恒文说伏姬现在被照看得很好,恢复得也不错。
听到这话后,梁晓声悬着的心又微微放下了一些。
伏姬作为一个关键的人证,她的安全是务必要当心的。
林子间偶尔有几只麻雀在雪里翻东西,萧桓看着地上那几只灰溜溜的小麻雀,有些好奇:“这些鸟为什么不飞到南方过冬。”
梁晓声闻声驻足,往那几只雪地上的麻雀靠了靠,还没走几步,就听见“扑扑”两声,麻雀全都飞走了。
看着与雪花隐没在天空中的麻雀,梁晓声解释道:“因为麻雀是留鸟,没有迁徙的习性,而且他们的抗寒能力强,即使是冬天也能生存下去。”
她说这话是,眼睛仍看向天空,那几只麻雀,即使所居之处遭遇寒冬,漫天大雪,也不会迁徙而出。
它们永永远远地驻守在此处,终有一日会熬到春和景明,波澜不惊。
到那时,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往前走了一会,他们之前住的客栈便隐隐约约地出现了,它还是如同以往一样坐落在那里。
梁晓声转头看着萧桓,恰好对上了萧桓的眼睛。
“兄长,你身上所受之毒,等我回京之后,一定会想办法给你解了。”
萧桓笑了笑:“好啊,我等着。”
这么多年,老谷主都没寻到方法,别人又如何能轻易寻到,但是看着梁晓声的眼睛,他并不想打破这个幻想。
*****
两间客房开好后,他们各自整理了一下,梁晓声将东西放好之后连忙拆开了长公主的来信。
自己走了那么久,在清水县的那几日又是音讯全无,长公主的信件一个接着一个,梁晓声心中不免担忧。
从帮她跟着长公主入宫以来,自己偶尔也会同这般外出几日,但那时长公主无非就是一两封信寄来,怪自己走得久了。
而现在这里林林总总共有七八封,很难不让梁晓声往一些不好地方想。
她拆开第一封,是和以往那般让快些回京。
但是从第二封开始,事情就开始不对劲起来。
梁晓声看着看着,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她拿着信封要去找萧桓,正好在门口撞到了来找自己的萧桓。
看着梁晓声神情焦灼,萧桓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梁晓声说:“兄长,宫里出事了。”
风卷雪,天阴霾。
萧桓与梁晓声坐在桌子前看着长公主的信函。
从第二封到第七封都是在说同一件事。
张时臣被告无实证而被联名上诉。
这件事在只有朝堂之上的人知道,因为还没下定论,所以张时臣只是背暂时软禁在家中。
仙乐散一事暂时交由代理御史主理。
朝廷中本就有不少大臣因为这件事不满于张时臣,但只停留在敢怒不敢言的层面,直到这件导火索到出现。
那些人蜂拥而上,势必要将张时臣推到。
长公主说,圣上虽然相信张时臣的为人,但悠悠众口,没有办法硬堵。
而因为这件事,张太傅也遭遇了牵连。
长公主的字迹还和以往那般娟秀:晓声,本宫了解你的脾性,在那逗留多日定有你的道理。
但想着你与张家素日交好,该知道的事,我也得让你知道。
看完这些,手指颤抖,:“兄长,我们需要尽快回京。”
萧桓道:“我明白。”
从客栈到那日老奶奶的住所处有一段不少的距离。
在去之前,孙恒文派人喊他们前去县衙一趟。
进入县衙大厅后,再一旁看书本子的仵作见他俩进来后连忙起来作辑:“梁太医,肖公子,好久不见了。”
梁晓声和萧桓冲仵作点点头闻到:“孙大人呢?”
仵作有些摸不清头脑:“这个时辰孙大人早已散值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