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秘密

“欸——你小时候怎么看上去这么瘦弱呢？”

“是啊，你以为我小时候就是个运动健将了是吧。”

“嗨，我哪知道，我不是初中才和你坐同桌的嘛。”

“那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去了。”秦缺抢走李湍正看着得相册。

“唉我正看着呢，你干嘛呀臭小子。不让我看是吧，我非要看！”李湍说着就去抢那相册，正抢到的一瞬间，一张照片从相册里掉了出来。

“哎，这是什么？你小子，你怎么那么小还有和女孩的合照？在哪拍的？”

“小学的时候，大概我爸去世那时候吧。”

“她就是你说的那个？”

“嗯。”

秦缺的童年很普通。

这是他上高中的时候才知道的，他一直觉得自己过得挺幸福的，可是当自己把那些经历说出来的时候，李湍竟然会觉得他有点惨。

李湍回去后，秦缺靠在椅子上坐了很久，他拿出那张自己一直珍藏的照片，虽然照片边边角角氧化了许多，但是他们脸上的笑容还是可以看得清楚的。他清楚地记得她的名字，他从来不写日记，但是他在那本一个字都没有写过的日记本上第一次写上了一个人的名字。‘原来那时候的我是很幸福的’他不禁这样想到，与李湍的想法截然相反。

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实吴月是个英雄。

这个秘密只有秦缺知道。

秦缺已经褪去一些幼稚的模样了，经过变声期声调也变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软乎乎的声音了。以前瘦瘦弱弱的样子也变了，不是那个只会低头走路的人，也不是那个只会被关到厕所，或者只会被年龄大的男孩推倒在地的人。正像所有大人不知道得那样，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恶的滋生，不管是小孩，或是大人，其实都一样。

而他总是受欺负的那个。唯一的一个。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朗朗读书声从中午午休的广播里传来——————“快看秦缺，他像个女生一样”“他走路的样子像穿了裙子的公主一样，你看到没有，太好笑啦。”“快看，他被他们关进女厕所了，快看，他们围着他呢。”“笑死了，谁叫他这么娘啊，真的受不了。”“要上课了，走吧走吧，等下老师要骂我们了。”

是什么声音呢？是自己颤抖的哭声。是厕所外狂风嗖嗖而过的声音。是冰冷的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是自己心跳到快要爆炸的声音。是头痛欲裂的脑中像电流经过的声音。是教学楼上课的时候安静到崩溃的声音。之后万籁俱寂，只剩呜咽声。

“嗖——嗖嗖——”有什么声音过来了，秦缺渐渐听到声音逐渐放大。“嗖嗖——嗖嗖——”他害怕得躲在一角，直到被拖把抵住的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窗外的风依然在咆哮着，而眼前出现的这个女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里拿着扫帚。也许就是这一次，秦缺永远记住了这一刻，后来他听人们说，只要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样子，那么对方永远不会忘记他。

“你在这干嘛呢？”吴月不像秦缺，那时候就像个小大人似的，神气得要命。

“我……”

“我知道了，你就是三班那个经常被欺负的小孩吧。”

秦缺震惊地看着她，讶异她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四班的，就在你们隔壁。之前你们在走廊上的时候，我经常看见那些大个子高年级的找你麻烦。他们真是没用，就知道欺负弱小。”

秦缺听了点点头，像是把他内心的一部分脆弱给暴露出来一样。

“那你……是在扫地吗？你不用上课……吗？”秦缺小心翼翼地指着吴月手中的扫帚问道。

“哦这个啊，因为我今天没带作业，老师就罚我扫厕所了，反正这节课上完就要放学了，我还不想上课呢。”话从吴月口中说出来显得如此风轻云淡，秦缺从来没这样想过。不带作业去学校，他妈不得打死他，这真是他不敢想的。

“他们为什么总是欺负你啊？”吴月满不在乎地问道，抓着手中的扫帚荡来荡去，好玩极了。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惹他们。”秦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他看着厕所地板上的格子纹路，到最后渐渐哽咽了起来。

只有风声。

吴月没有探究问题的答案，她只是吹了一个口哨。后来秦缺才知道，吴月吹口哨的技能是从她爸那里学来的。

“你想知道怎么才能不被关在女厕所里吗？”

秦缺拼命点点头，吴月凑近了秦缺的耳朵说道。

“成为蝙蝠侠，你知道蝙蝠侠吗？会飞的那种。”说完吴月摆了一个蝙蝠侠的姿势。

“这是超人啦。”秦缺破涕而笑，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

“你终于笑啦。”吴月欣喜地放下扫把，用自己的袖子给秦缺擦眼泪，一点也不嫌弃。秦缺愣愣地站着，随便吴月怎么用袖子擦他的脸，把他的脸都给擦红了，而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