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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稳妥,撑不住我那朋友的重量。”
阐朋试探道:“敢问李县丞的友人重几何?”
“五百斤有余。”
厅内顿时唏嘘声此起彼伏。
唯有闻昭盯着那坏掉的椅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各位不必惊慌,这便是新知县的法子。”
李允文郑重其事说:“要是你们当中有人能在三日之内做出这把椅子,便能获得建造权。”
于贲还想说什么,被李允文一句话堵了回去:“谁有异议,便是自认实力不够,自愿退出,这就回家吧。”
众人默然。
“敢问,”闻昭音色清脆,徐徐道,“这黄花梨木,可有什么说法?”
李允文好似早就料到有人会问这个问题,笑眯眯道:“并无说法。”
*
商议结束已是黄昏时分,铛梨在县衙外战战兢兢等着,看见闻昭出来后匆匆迎了上去。
“姑娘,那些人有没有欺负你?”
她翻来覆去看闻昭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痕迹,被闻昭抓住了手,笑着安慰道:“没事,有李县丞在,他们不敢做什么的。”
“那是说了什么啊?”
两人上了马车,颠簸启程。
闻昭和她详细说了一番。
听到最后,铛梨惊叫出声:“五百斤?还有余?”
闻昭摇摇头,一天波折后,眼尾终有了些上扬的弧度。
她被铛梨的天真可爱感染到几分,玉指抚上铛梨垂在肩膀上的黑发,捻起几撮别在她耳后,缓缓道:“对于黄花梨木来说,五百斤确实不可能。师父从前说,黄花梨木最多承重六十斤,李县丞将那个椅子搬出来,想来是在暗示我们,莫因银钱,而失了本心。”
黄花梨木贵重好看,却不实用。就像这建造权,是为了新知县而造,为了自己的能力有地方施展而造,不是为了那区区几两银子而造。
这新知县倒是个正直谦卑的。
转眼马车已行至营造阁,闻昭总不习惯这颠簸行程,这一会儿还有些头晕。
忽然听得铛梨一惊一乍道:“姑娘!姑娘快看!”
闻昭揉了揉太阳穴,方才抬眼看了过去。
大片黄昏色下,街道上的车水马龙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并无惹眼的地方。
她正欲收回目光,忽地发现营造阁门前站了一个人。
还是上午那个仗义的少年,长身立于街边,人声鼎沸时,他的目光竟也是清淡疏离的,与先前和她说话时的神态大不同。
他本该埋没于人海,和其他人一般勾不起闻昭的半分兴趣,不知怎么,闻昭竟也能将他从茫茫人海中择出来。
大概是早上见过一面的缘故。
闻昭如是想,和铛梨一块走了过去。
宋连淮远远便看到了闻昭的马车要往这边来,早早在这儿等着,却在闻昭将要看过来时,欲盖弥彰般挪开了眼。
等人愈来愈近,宋连淮才装作刚注意到她的样子,拱手道:“闻昭姑娘。”
那几分肉眼可见的疏离已然消失在了他的眼底。
闻昭躬身道:“先生,可有事来找我?”
“今晨见姑娘店里的工艺品很是特别,却因为有事走的匆忙,”他眸光流转,不愿多于闻昭身上停留,转而向冷冷清清的铺子里,“正巧有事又路过,想来再挑选挑选,没想到刚好遇见了姑娘。”
“……”
闻昭想来心细如发,这般小动作逃不过她的眼,纵然知道他所言非实,也依旧配合道:“自是有缘。先生这边请,我带你逛一逛铺子。”
说罢,闻昭先行走了进去。
没人注意到的地方,宋连淮猛地呼吸了一大口,反应过来后,又诧异自己为什么要在闻昭面前无意识的屏气凝神。
想来是县衙里的人多枯燥无趣,唯有这般特别的姑娘才让他心心念念着。
有一排货架上摆着的全都是各式各样的榫卯锁,三通的,六通的,九通的等等。
其中一个便是闻昭早上修复的那个。
与其余不同的是,这个榫卯锁连接的地方溢出了些黄色的胶。
宋连淮一眼便注意到了这个。
“姑娘,可否将这个锁卖给我?”
闻昭以为他看不出这是个残次品,要是旁人她自然就卖了,这毕竟还是个帮过她的人,于是她提醒了一句:“先生,这个锁就是今早滚在地上的那个。”
“这是姑娘亲手修复的,便更有收藏价值了。”
少年轻飘飘的笑了笑,和那几分淡漠揉合在一起,便多出了些漫不经心的味道。
闻昭只觉这是他的什么癖好,颔首道:“好,三十文。”
“姑娘,你看——”
铛梨拿着本册子,凑近闻昭神秘兮兮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