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
九公主端起盏杯,笑得香甜凑上前“平宁姐姐,你回来大家真的很开心。”
叶青玄回敬了一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些年宫中宫外发生的事情,一旁的七公主则插着空此昂融入。
“平宁姐姐,正巧六姐姐年前也从北疆回来,开了春我们可以相聚一番。”
听到九公主提到六姐姐回来,叶青玄很是惊讶,四年前六姐姐嫁去了北疆,即使北疆大丧也断没有将公主送回来的道理。
“北疆送回来的时候说,六姐姐得了疯症,不堪国母之位,便送了回来。”小九看着叶青玄惊讶的神情平静的解释道,叶青玄恍惚,四年前那个因为六姐姐和亲伤心断了肠的仿若不是小九一般。
“我瞧着六姐姐好的很呢。”小九拿起著筷夹了一口蜜浮酥捺。
这话题不久小九便借着更衣离开了,独留七公主,瞧着这三年不见她的模样憔悴了不少,只怕当日费尽心思嫁进去的谢家并不太平。
“自打六姐姐回来,小九就这样,明眼人都觉得六姐姐确实是得了疯症,说她她还不高兴。”七公主瞧着九公主离开的背影扯着嘴角,不知是喜是悲。
言柳,当日和亲之时封号安纯公主,是叶青玄在这些世家公主中最喜欢的女子,她生的聪慧,从小最受文帝的喜爱,自启蒙开始便是文帝亲自教养,不论才华女红,气度思想皆不输男子,可叹命运弄人,如此心高之人,竟受此折辱。
“姐姐在小九面前说这些剜心窝子的话,不久相当于我在姐姐面前说姐姐过得也不甚如意一般么?”
“你……”
七公主顿时面色大变,结巴着说不出一句话,终是鼻子一哼,甩袖离开。
待她们走后,红丝在一旁撇着嘴嘀咕“七公主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那嘴就该给她撕烂,不过青玄,你怎么知道七公主过得不如意。”
“谢家是京中的名门望族,她嫁的还是谢家的嫡子,你瞧她穿的还是去年春日里京中的料子,之前她得意的时候什么时候拿正眼瞧过我,再说了,你看她那眼窝子比我这个在寺里待了三年的人都黑。”
“你可真聪明啊。”红丝内心由衷的敬佩她,怎么什么事情她看得都这么清呢,好像就没有什么青玄猜不透的事情。
小九更衣回来后便几组坐在叶青玄的身旁,宴席开始,丝竹管乐奏响。叶青玄余光突然瞧着一名女子跪坐在言玦的身旁。
那女子的服饰瞧着是哪家的世家女,但之前在京中并未见过,两人有些亲密,那女子有时倾着身子,温柔的说着什么,常是静静的望着言玦。
“那位是谁?”叶青玄指着那位女子,问道一旁的小九。
“那位是秦相公家的四姑娘,之前一直养在生母的父家,几个月前才从蜀中来到京城。”小九并未在意,嗤笑道“这秦姑娘爱慕三哥哥,京中之人谁都瞧的出来,想来两人也是般配。”
秦家,
秦家四姑娘。
是那个史料中记载的,景宁帝的发妻,秦氏……
心中酸酸麻麻,不断的涌出委屈和失落。
不知觉间,叶青玄紧捏着茶盏的手指发白,眸光一暗,往日平静的面容染上几分伤感。
如此这般的话,那份月光下的许下的感情,真是笑话。
“姐姐,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么?”
九公主瞧着脸色苍白的叶青玄关心道。
“没什么,许是这一路的舟车劳顿,乏了。”叶青玄别过头去,用尽全力的压下那份不知为何翻滚的悲伤。
借着身体不适早早回了承恩殿。
走的时候叶青玄看红丝意犹未尽的模样,便让她留在那里跟着平姐姐回来就好,红丝并没有察觉道叶青玄的异样,开开心心的去看热闹去了。
出了大殿,依旧料峭的春风吹散了她本就不多的不理智,想着去散散心便向着宫殿一旁的湖心亭走去。
“泪珠子要掉了么?”
叶青玄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身去,只见张惟正一身藏蓝色翻领衣裳,背着手正倚着亭子的柱子,歪着头看她的笑话。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叶青玄嘴硬,傲娇的别过头。
只见一面铜镜递在她眼前,张惟正凑上来,轻柔的说道“你自己瞧瞧,要不是我认识你,可真要以为这是哪家的哭包了,在这湖边顾影自怜。”
春风拂过湖面,夹杂着泥土的芳醇,涌入每寸肌肤。
叶青玄瞧着镜中的自己,眼角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些忧伤,也不知什么时候几年前的那份雀跃荡然无存。
“张惟正,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不会安慰人。”
“没有啊,我不是在安慰你啊,我是来嘲讽你的。”张惟正将铜镜塞进她手中,随着她坐在亭中的栏杆上。
叶青玄盯着镜子出身,不知想些什么,张惟正则瞧着她的侧颜。
单论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