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生与千岁忧
嚷道:“那你倒是多关心一下啊,打我凶我就是你的关心?这明明是我剿匪的法子!关心一个人肯定不是这样的。”
金絮扭过脸来问:“我今日听说,京城周边的粮道都封了?”
“......”
前头一句还说要关心他,这一句又打听起粮道了,梁风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胸膛里的气一阵阵上涌,他索性撒气,“对!都封了,封完了!”
他心里颇为自己忿忿不平,快要神志不清了。
金絮十分平静,“也好。但是太南的商户要想从这件事中捞钱是不行了。”
平平一句话,完全是浑不在意的样子,轻易熄了他的气,也冲没了关心二字带来的委屈。他实在不会在这样的平静之下自作多情。
可她太奇怪了,转话题的方式非常生硬,是在强行转移视线,还是她单纯只是想找人说话,自己倾诉最重要,而不在乎听话的人回答了什么。
“其实——”
金絮起个头,拉回他走了的神。
“那位老奶奶帮我,确实是想要回报的。”金絮自己说道:“她的善意是有目的的。她把我带去她家,给了我一块饼,送我走的时候和我直说了,她希望我能记得这份恩情,将来我若出了头,要记得回报给她,可她到死也没等来我的报答。”
金絮双眼看着他道:“一边支持我,一边到死也没等来我的报答。”
重复了一遍。梁风被她盯得心里发紧,这话配合她的眼神像是有两层意思的样子,他皱眉问:“你是在说梦话吗?”
“我没在睡觉。”她眨了眨眼,证明清醒着。
“帮了别人求个回报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啊,就不能各人有各人的做法么。”
“那你刚才为什么难过呢?”金絮继续盯着他发颤的心里,“在你问我‘我没有帮你吗?’的时候。”
梁风移开视线,看看丽姬房上挂的灯笼,看看房门口摆的书架子,道:“多少会有一点......”
“我的感觉没错啊。”金絮轻描淡写地转向丽姬房间,冷了脸。
梁风看地板,他觉得他该走了。
金絮神色淡淡,只注视着丽姬的房门。
“我走了。”梁风道一句,“我只是来给你送钱的。”
“我就是个会走动的荷包。”他嘀咕地补充。
补充完看看她脸色,金絮不理他了。
梁风转身下楼,走到楼梯半截,慢慢停了,回过头看她。
金絮靠着走廊外侧一根柱子,滑下坐着了,一动不动地看着丽姬的厢房。角落里的一个房间,少有人注意,少有人走动,她独自一人,大半个身子影藏在柱子后,完全不动。
想再看看她,可是梁风一步也不敢再走回去了。
他觉得沮丧,他感觉到了她的防意,在每次话题即将脱离她的掌控的时候。只是她转移话题的方式太过生硬。
她是不放心他么,不放心什么?她有顾虑,什么顾虑?回报不回报之类的他不在乎,他只是没想到,金絮不知何时竟对他筑起了心防。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为了什么呢。梁风想不明白。
心情郁闷地跨出温柔馆,夜里气息一包裹,他忽然想起,好久之前,她曾说过希望他多陪陪她的。
是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的来着。
居然这么快就不作数了。
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这就是她上回说的在男人面前装模作样的意思么。
可真是深奥得狠。梁风心里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