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臣(三)
“干杯!”段芙儿碰响南君意的酒杯,开心地说,“容德音总是说我姐姐坏话,听说她醒来后一直哭闹不止,太解气啦!”
“是王爷和慕将军的功劳。”南君意喝完杯中酒,对慕楚然说,“以茶代酒,多谢将军救我。”
慕楚然没端茶杯:“你说那粒小石头?”
南君意点点头,若没有慕楚然,那巴掌肯定要落在她脸上。
“别误会,我不是救你,是帮王爷。”慕楚然按下南君意的茶杯,“若非我的石子先到,容氏两只手非断不可。她双手若因王爷而断,你可想过后果?”
秦国侯手里无兵,却是军侯。爱女双手尽断,他怎会轻易放过燕王?何况,容德音还是定南王世子妃。
两个女孩儿面面相觑,她们皆能想通其中关窍,却没有想到小石头竟然有这样大的作用。
段芙儿将信将疑:“王爷比你稳重,肯定也能想到这些。他也许只想吓唬容德音,不会动真格。”
慕楚然用手点着木桌,悠闲说:“王爷有两把剑,快剑竞锋、重剑沼歌。今日他佩的是竞锋,当时你们若留意王爷,就能看到他按在剑上的手。非攻不按剑,那时王爷已经打算拔剑相击。”
段芙儿心中仍有疑惑:“可你们站在人群之外,至少……有七八步的距离。王爷再快也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绕开众人的同时折断容德音手臂呀。”
慕楚然敛目:“千里取上将首级都不在话下,几步路程若能干扰燕王,他就不配战神之名。”
“可是……”
慕楚然再次敲桌:“小芙儿,还有一点你说错了。王爷伤人必须见血。竞锋是剑,那两条胳膊是要砍断的。”
段芙儿不可思议的耸起双肩,目光朝应酬不暇的燕王投去崇拜又害怕的目光。
“血流如注热血喷涌惨叫连连残肢遍地!”慕楚然的脸在南君意面前放大数倍,“容氏的血会喷到你脸上,伸手一摸还是热的。你怕不怕?”
“哇,王爷朝我们走过来啦!”
慕楚然一激灵,快速退后数尺。
南君意与远处的燕王四目相对。脱去金铠的燕王面若冠玉,嘴角擒着恰到好处的笑,仿若从未拿过刀兵的书生公子。
凝神再看,才能发现燕王眯起的双眼中压抑着精光,警告所有人,不许靠近他的王妃。
南君意想起在巡城营地牢,燕王仅用一把剑制住贺鸣、秦陌燃两人。那双如沁满鲜血的双目在她脑中挥之不去。或许,那才是真正的卫天凛。
慕楚然喝完一大杯茶水,在燕王的目光中转移话题:“小芙儿,你怎么不对我问安?”
段芙儿崇拜脸瞬间垮塌:“你又想占我便宜!”
慕楚然慢悠悠说:“听说你娘要给你说亲。”
段芙儿忙做万福礼:“慕将军,芙儿给您请安!”
南君意眨眨眼,万福墩是家礼。可从没听过段、慕两家有亲缘关系呀。
慕楚然不满:“叫得这么见外?换个称呼。”
“……”
“我有个部下比你长两岁,父母双亡有马有房,他的生辰八字你娘肯定感兴趣。”
“千万别!”段芙儿涨红脸,“芙儿给您请安,小舅舅百安千安万安!”
慕楚然悠哉点头,转头对南君意说:“皇后娘娘是我大表姐。”
南君意酒杯停在半空,不可思议地瞧着慕楚然。
慕楚然对南君意的反应十分满意:“阿恒送你的步摇,是我外祖母给皇后的陪嫁。”
难怪面见帝后时,皇后一直盯着她的步摇看。
南君意问:“令堂是陈国公的什么人?”
“我娘是陈国公小妹,也就是皇后的姑姑。”慕楚然单手托腮,充满扳回一城的成就感,“我家老头比我娘小9岁,所以我们家五个孩子辈分都大。”
南君意有些糊涂:“段小姐她家和陈国公也有亲缘?”
“我有姐夫呀!”段芙儿指向慕楚然,“慕楚然比太子姐夫年纪小,却要占便宜让太子喊舅舅,无耻略略略!”
慕楚然毫无羞耻心,也朝段芙儿吐出舌头。
原来这层关系是从太子身上算出的。南君意问:“王爷也喊你舅舅么?”
段芙儿不满道:“慕楚然是雁荡军的先锋将,王爷怎么可能叫他舅舅!”
慕楚然瞟一眼越走越近的卫天凛,咬牙切齿说:“生辰八字……”
段芙儿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二小姐喊一声舅舅无妨,日后段、慕两家的缘分会更长。”
赵伶仃朝三人致礼。这人来的悄无声息,连慕楚然都没注意他是何时近身,又在这里站了多久。
慕楚然皱紧眉头。
段芙儿与赵伶仃十分熟络:“先生的袍子湿了,怎没去换?”
赵伶仃说:“好戏演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