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

苏锦如果只靠着一个东南方向，她自己定然是一个人走不回来的，若不是遇见了掌灯的女官，她可能要在一个花园周围绕到黎明。

苏锦刚想再去浅尝两口这上好的玉露，被苏佑的眼神吓得退回了手。

只能夹起眼前的青菜嚼了起来，那味道如同嚼蜡。

台下的歌舞不知道从何时由歌姬，舞姬换成了各位朝臣的掌上明珠们。

看着如此妖娆的舞姿，动人的歌喉以及极为高超的技艺，苏锦不免的有些感叹，果然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并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苏锦眼巴巴看着放在眼前的玉露，心里直痒痒，她用余光瞟了一眼此时正在和徐昭高声谈笑的苏佑，苏锦心想：若是自己偷偷饮两口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坚定了这个想法后，胆子也就大了些，她的这一杯倒的可谓是满满的，生怕一杯下肚，第二杯不知道能不能端起。

玉盏还没挨到嘴边就被一个粗鲁的手截胡了。

“玉露虽好，可莫贪杯哦。”

声音是飘飘然的，极为好听，黑灰色的手与这飘飘然的嗓音极为不符。

苏锦刚想发作，抬头就看到一张皎白如月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苏锦心道：“这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发什么愣啊，你刚刚才把人调戏，这才多久就忘记了。”苏崇手里还玩弄这刚刚抢来的玉盏。

听到如此直白的提醒，苏锦这才反应过了这人在何时见过。

醉酒的人不怕喝的断片，最怕的是，有人帮你回忆。

徐翊看着脸颊绯红的苏锦，弯眉浅笑道：“阿锦妹妹，莫不是喝多了，将我这四哥哥都忘记了。”

苏锦心道：四哥哥？难不成是徐翊？

她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怎么会呢。”

这边三人谈笑风生的场景，自是引起了场上他人的不满。

苏锦斜对方有一个妙龄女子，她死死的盯着正在同徐翊说话的苏锦，

直到手中的银筷将盘子里的一块原本摆整齐的点心，全部捣成碎渣，这才满意的起身朝舞池的正中央走去。

一曲舞毕，在场的所有人都发出了欢呼声，就连一直同臣子们谈话的徐昭，也被池中的舞姿所吸引。

“这一舞，舞的甚是妙，”这一句甚是妙，打断了正在说话的三人，他们齐齐看向台中央跪着一动不动的美人。

常公公小声提点道：“皇上，柳太傅家的独女，名唤柳萱萱。”

柳太傅柳昌见状起身跪在徐昭面前：“柳昌携小女柳萱萱拜见皇上。”

“朕记得，上次见这小丫头还是一年前，没想到一年过去了，这丫头长得越发水灵的了。”

柳昌道：“小女不才，劳皇上挂念了。”

“今日这一舞，确实甚好，宛若仙子，该赏。”

“皇上谬赞小女，取悦龙颜，本就是我们这些个臣子的本分，岂能要赏。”

“哎，舞是萱萱跳的，要不要赏也是你女儿决定，你这老顽固还真的事事都想插上一手。”

柳昌大惊，急忙跪下：“皇上，臣觉绝无二心，也绝无此意。”

徐昭大笑：“柳爱卿的忠心，朕岂会不知，”

“臣，谢过皇上。”柳昌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细汗。

徐昭问柳萱萱：“你若有想要的赏赐尽可说出来，朕满足你。”

柳萱萱一阵惊喜，抬头望了望徐翊的方向，她的这一支舞原本就是为了徐翊而跳，可是她跳的过程中徐翊愣是一眼都没看，全程盯着苏锦看，柳萱萱不满的再次瞪了一眼苏锦。

她刚想开口求皇上将她赐给徐翊，却被柳昌瞪一眼，将原本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徐昭：“怎么，萱萱侄女还没想好吗?”

柳萱萱将目光转向了正在大口吃着杏仁糕的的苏锦：“回皇上的话，臣女自幼习舞，幼时就常常听闻月荷公主有一舞称得上是世间最美的一舞，就连文坛大师左鹤先生都赞不绝口“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今日不知有幸能在一睹舞姿。”

此言一出，场上的人无一不为这位胆大妄为的柳家姑娘捏一把汗，就连徐昭也微微愣神，转头看向了叶舒。

叶舒依旧动着手中银筷给自家将军布菜，苏佑在叶舒的悄悄安抚下，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

就彷佛这间屋子里的人和事，以及刚刚说的话，都与他们毫不相干。

柳萱萱盯着龙椅上的人，她紧张的双掌掌心冒汗，她的姨母当今皇贵妃荣宠十几载，他大哥如今又是新晋武将，她笃定了今日之事，若真的闹起来，她也不会受到惩罚。

若是皇上应允了她的请求，她不仅仅能羞辱了苏家，为姨母和大哥出了一口气，而且还能压苏锦一头。

苏崇冷言开口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的母亲就连先…..”

“逆子，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