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穿紫衣裳的
未告诉扶风哥哥,罗虔酒量不错的。”罗虔还有些别扭,但又不得不认错。
“今日是大当家的生辰,我们大家敬她一杯!来!”
“来吃肉,大口喝酒啊,今晚咱们不醉不归!”酒席瞬间热闹起来,邻桌汉子们奔放淳厚的对话,饭桌上热气腾腾,全是罗虔爱吃的菜。
“家兄写给扶风哥哥的信,都有什么?”罗虔郁闷地板着脸。
“妹疾否?乐否?”扶风瞥了她一眼,“小妹性子倔,烦请多担待。”
她哼了一声:“……装模作样。”
“你这丫头,我们统共通了两封书信,他对你嘘寒问暖,我回了一封。”扶风打抱不平,“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装模作样?”
“若真为我好,就别叫人盯着我。”罗虔瞪了他一眼,“就算只有一封,你也骗了我。”
“你这反应……是消气了吧?”
罗虔梗住了。
扶风大笑:“竹怜是神算子么?算到你生气,自己关自己紧闭,还算到了你会消气……高,实在是高。”
酒过三巡,她脸颊微红,偷空钻出正堂。
今晚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木檐下大红灯笼照得人眼发晕,身后寨子人觥筹交错,高声喧哗喜乐着什么,一派热闹景象。
晏清脸微微红,带着微醺的酒气:“大寿星怎么出来了?”
罗虔丢给他两个字:“吹风。”
“你脸上的表情不太好。”
罗虔眼眸暗了暗,低低道:“想……我哥了。”
“我听华襄说,你哥哥是个大文豪,年少成名。”
她点了点头,望向屋檐下的大红灯笼。
晏清不解:“可是,我在京城没有听过哪家罗姓大族。”
“可我就叫罗虔。”她脸上写满了认真,没有白日里一点的锋芒和不耐烦。
她终究没有解释下去,只是出神地望着红光。
奇怪又神秘。
隔天扶风浑浑噩噩醒来,看到醉成烂泥的同寨兄弟们,揉了揉太阳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慌慌张张地跑出去。
“罗虔!”他推开那扇房门,空无一人。
桌上孤零零一封信。
一个时辰前。
罗虔最后望了眼寨门,正欲离开。
“不和他道别就算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来人华襄,月白衫潇潇君子骨。
“不要给家兄写信。”不知为何,罗虔对于哥哥知道她的行踪很是在意。
“还想着这事呢?”华襄含笑道。
罗虔有些烦躁:“感觉我做什么他们都晓得,我不喜欢。”
“如此,你才急着要回家么?”
罗虔欲言又止,大脑思想斗争了一番:“我原先离家出走,图的就是不要再被他管着。如今我跑到甘州了,离汴梁几千里的地方,他还是能找到我……我不喜他管着我,可我也是真的想家了。”
“不用安排车马吗?”
“不必了。”罗虔理了理额前散发,“马车没有骑马方便。路上我可以边走边瞧,吃些小吃,买些新奇小玩意。”见他一脸不信,“好吧好吧,我就是不想再麻烦扶风哥哥……我昨晚灌醉他了。”
“可若是扶风知道,我这样让你走了,我这草帽军师也不用干了。”
罗虔无奈摊手:“那就是你的事了,劳烦军师替罗虔美言几句。”
“他送你的礼物拿了么?”
“这个?”罗虔指了指包袱中的银花匕首。
临别之际,相对无言。
“华襄。”罗虔神情正式起来。
“还是叫襄襄顺耳——太早了,我去睡个回笼觉。”他打了个哈欠,收了羽扇,“走好不送,一路平安。”
清晨雾气很重,层云萦绕半山腰,下山的路在雾中隐隐约约。
罗虔忽然回头,华襄站在那里,好像在说什么。她竭力想用唇语翻译,奈何学艺不精,只得作罢。
“襄襄,告诉扶风哥哥,我会再来甘州,不骗他。”她大声喊,拼命挥手告别。
山路回转处紫倩影渐行渐远,消失在重重青山翠林中。
信上洋洋洒洒几句话。
扶风哥哥,匕首我拿走了,好看的。
其实你比襄襄更帅,不是因为我拿了你的礼物才这么说的,不是。
这回你不许给我哥写信。
望山寨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