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认识薇特妮斯的第四个月，昂热等到了薇特妮斯的晚餐邀约，还是去她的家里吃地地道道的中国菜。

昂热怀抱鲜花和礼物盒，全副武装地走向薇特妮斯的家——她租住在一栋带花园的二层小屋，房屋坐落在一条街道的尽头，位置稍显偏僻，但薇特妮斯对此十分满意，据她说非常安静。

今天是个阴天，夜晚来得比以往都要早，街上的路灯有气无力地亮着，但这对昂热来说没有太大影响，龙类的基因赋予他出色的夜视能力以及灵敏的嗅觉，在一阵刮来的夜风里，他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开始狂跳，他奔跑起来，速度快到不可思议，风声在耳边狂啸，似是魔鬼恶意的讥笑。

目的地越来越近，血腥味越来越浓，直到他看到黑暗中提刀站着的人——那是薇特妮斯。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蕾丝睡裙，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长刀，刀刃上沾着血，血滴正缓缓滴落。

昂热不由放慢了脚步，薇特妮斯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一双耀眼的黄金瞳。

“你来啦。”女孩轻声说，“你来得不是时候呢，我还没有清理好现场。”

昂热看了一眼地上扭曲狰狞得不似人类的尸体，那毫无疑问是被龙血污染而变成的死侍。

那么……能轻而易举地杀掉一只死侍的薇特妮斯，或许是一个血统浓度相当高的混血种。

是“同类”。

他看向薇特妮斯，对方正用那双黄金瞳凝视着他，昂热觉得自己从那双眸子里读出了一些东西——对方在等他做一个选择。

是选择接受，还是选择逃跑。如果他转身逃跑，薇特妮斯会怎么样？催眠他？或者……杀了他？

他沉默的时间似乎有些长了，薇特妮斯的眸光闪烁了一下，像是烛火一瞬间暗了下去。

昂热忽然笑了，他闭眼又睁开，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薇特妮斯。

薇特妮斯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她如释重负般笑了，握刀的手放松下来。但她没有走向昂热，她站在原地，夜风吹起她白色的波浪形裙摆，扬起她乌黑的发，莫名地显得有些孤独。

昂热的心忽然被什么击中了，此时此刻他知道这个女孩是真正爱他的，即便她知道他也是混血种，但她不知道他是否杀过死侍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于是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不敢上前，害怕他离去。

他们都是怪物，但现在他们无需披着人类的皮试探。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薇特妮斯。”昂热温和地说，“你刚刚杀死了一个死侍，用你们中国的某个成语来说，你这是“为民除害”。”

薇特妮斯的表情鲜活起来，她又变成了那个高傲的、神采飞扬的薇特妮斯，她笑起来：“好吧，看来我也不需要担心了。”

“当然。”昂热说，他举起鲜花和礼物，“这值得庆祝。”

薇特妮斯勾了勾唇，她提着长刀，绕过尸体，轻盈地走到了昂热身边，他们在弥漫的血腥味中交换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