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下课后，昂热礼貌地询问薇特妮斯能否共进午餐，薇特妮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后笑着答应了，说：“好啊”。

她的表情很镇定，即便面前这位发出邀请的是个风度翩翩的英俊青年，即便无数少女对他青眼有加，她也依然神态自若，看向昂热的眼神似乎在说：“来吧，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领。”

这正是她吸引昂热的地方。

他们一起走出教室，步行走向校园外的餐厅，一开始他们之间的气氛还有些沉闷，薇特妮斯虽然面带微笑，但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对待一位美丽的、且有好感的女士，昂热总是格外有耐心，慢慢地，在昂热的引导下，他们的聊天就逐渐轻松起来，薇特妮斯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赞许。

这个来自东方的女孩非常博学多识，无论昂热抛出什么话题她都能接上，他们有着许多共同话题，这多少让昂热有些惊喜，他们愉快地吃完了一顿饭，彼此都觉得意犹未尽。

薇特妮斯笑着跟昂热到了别，昂热目送她翩然离去，淡淡的香水味仍在他鼻间萦绕不散。

那是清淡的玫瑰香，其中仿佛又夹杂着一丝来自雪原的苦涩冷冽，很好闻，昂热甚至觉得自己的衣服上也沾染了淡淡的香味，仿佛薇特妮斯还在他身边。

之后昂热照旧去诗歌鉴赏课旁听，他的座位慢慢向薇特妮斯靠近，即便他们曾经一起共进午餐，但昂热认为自己依然需要慎重。

反倒是薇特妮斯在某次上课前朝他招手，等昂热走过去后，她托着脸笑起来：“这可真不像你的作风。”

“好吧，那我这就坐过来。”昂热也笑起来，于是他们肩膀挨着肩膀地坐在一起，他们彼此都知道可以更进一步了。

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了进来，照在女孩细腻白净的脸上，她认真听着课，长而卷翘的睫毛被阳光染成淡金色，如同点缀着细碎的黄金粉末。

昂热微侧过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窗外偶尔会响起阵阵鸟鸣，教室里是卡兰里德教授低沉醇厚的吟诵声，诗词自他的口中缓慢流淌而出：

“……They know not I knew thee,

没人知道你和我相识——

Who knew thee too well:

而我曾是那么的了解你

Long, long shall I rue thee,

现在心痛追悔是否太迟

Too deeply to tell.

又有谁说得清呢！

In secret we met —

终于你我私下再度重逢——

In silence I grieve,

我卸不去悲戚的秘密桎梏

That thy heart could forget,

你的心抛弃了旧情

Thy spirit deceive.

你的灵魂选择了欺谩

If I should meet thee After long years,

要是你我有缘，在多年以后再次相见

How should I greet thee?

—何以致侯呢？

With silence and tears.

以无言的泪水相对而已。”

见鬼，这诗可真不应景。昂热想，卡兰里德教授该诵读一首欢快的诗的，那样才符合他此时愉悦的心情。

原本一直在听课的薇特妮斯忽然偏过头来，对上昂热的视线，这时昂热才发现她的瞳孔是那么漆黑，眼神是那么明亮，她眨眼，宛如星辰闪烁；她微笑，刹那繁花盛开。

哦……或许他该写一首情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