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去放翁先生那处喝酒。放翁先生久居方丈山的半山腰,最喜欢侍弄花草。无论什么模样的奇花异草,都能在他那儿寻到。
他们对放翁先生的花花草草不甚感兴趣,唯独对他酿的清风醉特别感兴趣。
起初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放翁那儿有这般好喝的美酒。只是有一次他们路过放翁那地,被他那十里飘香的酒香味勾住了。
有些馋,便厚着脸皮想上门讨点酒喝,结果放翁那个老头二话没说便将他们轰了出来,“要喝酒去别地寻去,我这儿不卖酒。”
被赶出来后,他们还仔细地琢磨了一番,觉得是他们的礼数不够周到,惹恼了那先生。
随后又四处打听这放翁先生的喜好,寻了些奇花异草,又一次登门拜访,打算用这些花草换些酒喝。谁承想放翁看到那些奇花异草后,颇为嫌弃地皱起眉头,“这些我园子里多的是,怎么换?”
放翁自家有一片大园子,种满了奇花异草,还是连接成片地种。如此情形,是何结果可想而知,他们第二回去也没换到那酒。
原以为这酒他们是喝不着了。而后有一天君攸宁又带着她去了,那一次放翁没有含糊,拿了好几坛酒出来。
“清风醉,唯有清风皆余醉。这酒的名字。”君攸宁笑着拿起一小坛酒递给她。
那时候她还挺纳闷的放翁老头这么难缠,君攸宁到底是怎么说服他的。只记得当时君攸宁得意一笑,说是自己偶然间得了一种奇草,便拿来同放翁换了。
换着得来的清风醉确实香醇,唇齿留香。喝了许多,但是喝不出来是什么东西酿出来的。
每每寻问放翁,他都闭口不言。
她也只当是什么传家的秘方。
后来放翁也时常同他们两个玩笑:“上门求花草的不计其数,这上门求酒喝的,平生唯二。”
一来二去地便这么熟了起来,再后来那清风醉都是好几壶好几壶地往回拿。但放翁同他们起了个规矩,只有当他们两个一同去拿酒时,他才会拿清风醉给他们。
也不知那老头有的什么怪癖,喝个酒居然还定规矩。
风卷着鸟雀落下的羽毛,打着旋又落在了那屋顶上。浓烈的酒香现已经散了大半,容若站在窗前久久不能回神。
华灯初上时,去苏小小那儿盯梢的阿槐回来了。
“冥主,苏小小受邀去将军府献舞。我跟着她来到将军府门口,但府门牌匾后被术士布了阵法。我一靠近周围便泛起金光,摄人得很。周围也是一样。连我也无法做到,不惊动任何人地进到将军府。”
连阿槐都无法悄无声息的进门去,画符布阵的能力想来是差不到哪儿去的。容若背起手,转过身来说道:“走,去将军府看看。”
来到将军府门前,容若让阿槐在一旁等着,她隐了身走上前查探了一番。那法阵里含着念力,能镇住一切妖魔邪祟,可见设下这阵法的人是个功德深厚的高僧。
现在看来这藏污纳垢的军营,与这位将军的干系颇深。容若眼神凌厉地看着将军府这三个大字,背起双手朝里头走去。
府内的侍从端着好酒好菜,步履匆匆地朝一处走去。前头还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下人在不停地催促着。
这么好的酒菜,又喊了怡香苑的头牌来跳舞助兴,定是在宴请什么重要宾客。容若有些怀疑地跟了过去。
穿过亭台小榭,来到了一处庭院内。主座上的男人燕颔虎须,动作利落,周身满是煞气,是那大将军无疑。而他周边却坐着一个红衫郎君,只是瞧见背影,只需一眼,容若便认出来,那是君攸宁。
他在这儿作甚?怎会与这人间的将领扯上干系?
倏忽之间,又想起再遇的头一回,他在人间还有一个徒弟,想来其中有什么联系。
想着想着,容若不自觉地往前走了走,藏在一旁的树后。这处恰好能瞧见那边桌上的情形。只见君攸宁爽朗地笑着,还不停地打着折扇,瞧上去格外的神采焕发。
接着那将军又笑着拉住君攸宁说了些什么话,转头喊了管家一声。
管家立马将早以准备就绪的苏小小传唤了过来。
台下觥筹交错,台上歌舞升平,如此也好。
又盯着君攸宁看了一会儿后,容若转身出了庭院,想着去将军府的各处转转,瞧瞧能寻着什么。结果没等她走多远,转角便遇上摇着折扇的君攸宁。
瞧着样子,像是在等她的。但容若不欲与他多言,像是恍若未觉地往前头走去。
“若若。”君攸宁可不打算放过容若,一闪身便挡在容若面前。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容若一跳,她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君族长在此堵着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