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京(5)
。”
锦雁,你已经不再骑马了吗?
“没关系,合欢,把马车赶过来。”
“如此,就有劳太子殿下了。”
疏离的表达谢意,慈虹第一次没有拒绝许祈年的搀扶,蹬上了马车。撩起帘帐,对着满脸关切的慈音浅笑,待视线不小心落在李延生身上时,就像越过障碍一样,直接飘了过去。
木槿花海藏在洛阳城外三十里处的一座山上,这里盛开着漫山遍野的木槿花,远远望去,仿若一片淡紫色的汪洋。
在场的众人,除了大咧咧的许祈年,都没有舒适的心态去欣赏木槿花海的美丽,尤其是李延年,他本就不喜欢花,如今更是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慈虹身上。
“柏生,你站在那,等我把这个画面记下来,然后回去将它画下来送给你。”
慈音以手指为准构图,好似眼前已经铺好了画卷,只待落笔成画,李柏生配合她的指挥,摆着各种各样的姿势,最后定格在一只白色蝴蝶落在他鼻尖的画面。
蔚蓝的天空中,白云浮动,望不到边的淡紫色汪洋与天相接,青绿色衣衫的李柏生半躺在其中,鼻尖落着一只白色蝴蝶。
当晚,慈音连夜将这副画完成时,守在一旁研磨、涮毛笔、端茶递水的李柏生激动的拍案叫绝,不仅仅因为这副作品意象物象俱佳,意境完整,更因为这是慈音亲笔给他的自画像,也是她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
“回京之后,我就裱起来,挂在书房里,日日观赏。”
李柏生如是说道。
李延生亲自陪在李柏生身边,太子妃只能收敛。红烛映月,看着慈音睡下后,李柏生与兄长借着月色,浅谈了几句朝中局势。
李延生本不想将幼弟拉进争斗的漩涡,他希望柏生始终能做一个悠闲的王爷,按照他所希望的那样,做个逍遥王爷,吃穿不愁,游山玩水。可如今,为了这个皇位,各方势力都已经把手伸向了最单纯的十六弟。
夜色中,李柏生没有责问他固安行刺一事,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要突然反抗父皇去泰山祭天。因为他自认已经隐晦的把两件事都告诉了自己最疼爱的幼弟。
作为丈夫,为了政治利益不能揭发自己残害手足的妻子,他无疑是失败的。作为兄长,为了大局只能与异母手足互相厮杀,他无疑是无能的。作为恋人,为了太子之位不能为心爱之人争取光明正大的发妻地位,他无疑是窝囊的。
即便那场战争自己贪天功、冒巨险,获得了胜利。可当自己凯旋归来之时,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他跪在朝堂上,父皇问他想要什么封赏之时,只能落寞的说了句只愿父皇安康。
“三哥,这两天总觉得你有些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李柏生执起酒杯,将温热的花雕倒入喉中,辛辣刺激着感官,轻咳几声。视线下意识的瞟到慈音卧房的方向,她第一次牛饮,也是这般,被呛的连连咳嗽。
“没什么奇怪的,突然放松下来,有些不知所措。”捏着酒杯,手指摸索着杯沿,李延生自嘲道,“骨头贱,闲不住。”
“三哥,有句话,小弟不知当不当问。”
“你我亲兄弟,有什么当不当的?”
皎洁的月光被忽而飘过的乌云遮住了光芒,半晌,乌云散开,月华乍现,似比刚刚更加明亮。
“当初九哥的事……是怎么被发现的?”
“炜生?”
李延生歪着头想了想,将酒杯放回石桌,脑海中闪现出当年那桩惨案爆发的离奇开端。
“举报炜生私制龙袍的是你五哥李乔生。当时父皇命我带人去查,果然在他的书房里找到了龙袍,和龙袍在一起的还有华冠。父皇大怒,说去年寿宴炜生送了一块来历不明的石头充当泰山之石,月前他咳嗽炜生送了一框酥梨,如今私制龙袍,很明显就是诅咒他早早升天,取而代之。”
“可实际呢?”
李柏生见三哥神色有异,追问道。
“实际?实际我也不知道。后来有人传说私制龙袍的本来是我这个当了二十四年太子的李延生,说我等不及了。还有人说炜生和老五是一伙的,他的所作所为都是老五授意的。但炜生的书房里到底为什么会有那件龙袍,至今我都没查清楚。”
李延生重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神色中尽是落寞。当初李炜生的死,他和李乔生都不是最大的受益者,如果说谁在这场所谓的谋逆案中获了大益,就只有刘太傅一党了。
“三哥,当年张左相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