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尸案（10）

慈音的话音刚落，公堂上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钱齐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下头不再言语。而钱齐姜根本没有回答，对于他来说，自己是不是钱家的孩子，和现在审着的浮尸案没有关系。

“钱老太，你说！”

“我，我，我说什么？哎，哎哟我的头，我的头和心口都好疼，好疼……”

“娘，娘……”

“老实点！”

捕快押着钱齐闽，迫使他只能跪在原地。在场的人都看得出钱老太是真的心疼小儿子，但所谓的母子情深，却很牵强。

钱老太装模做样的捂着头，作势就要往地上躺，她给大儿媳一个眼色，可此时的大儿媳根本不看她。她的视线始终落在自己丈夫的身上。即便她的丈夫，从头至尾也没有看她一眼。

“大人，民妇有话要说，可以吗？”

“可以。”

“你要说什么？你这个贱……”

眼看着捕快的刀已经抽出，钱齐闽才将蹄子两个字咽了回去。李柏生示意先把钱齐闽和钱老太带到后院门廊，等钱齐姜的夫人说完，再把他们带回来。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乱说，回家我弄死你。”

钱老太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说着，声音虽然不大，可却被喜子听了个完整。以至于他在扶老太太到后廊的时候，故意绊了她一脚，使得她摔了个狗吃屎。

安静下来的公堂之上，钱齐姜才缓缓抬起头来，他深情又自责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轻轻抬起戴着沉重铁链的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手背，扯出一抹苍凉的笑容。

“你想说什么呢？”

他的声音很温柔，却也很软弱。

“说真相。”

说罢，她跪了下来，深深对着李柏生叩了个头。等她抬起头来，慈音才看清她的脸。她就是自己和慈虹师姐去钱家村那天，在钱二家收拾屋子的那个女人。

“民妇陈翠翠，是钱齐姜的妻子。阿玲不是我阿姜杀的……”

“翠翠！”

钱齐姜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许责怪。苍白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她的衣袖，似是在传达歉意，又像是在恳求最后的怜悯。可陈翠翠根本不理他，甚至挪动双膝倔强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钱二的儿子钱小山也不是我阿姜杀的。”

“翠翠，事到如今，不要乱说。”

“我没有乱说，阿玲，钱小山，钱齐闽那个畜生的前五个女人，他们统统都是钱齐闽和他的母亲钱陆氏所杀！”

陈翠翠的话让慈音和李柏生都大为震惊，他们对于钱齐闽杀人之事是有预判的，可钱老太一把年纪了，也参与了杀人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翠翠……”

“钱齐姜，你不要打断她。”

李柏生握了握慈音的手，温柔的将案几上温着的茶水递给她，转过脸来，笑容早已消失殆尽，留下的除了冷漠只有高高在上的威仪。

“你继续说。”

“是，大人。阿姜不是我婆婆的亲生儿子，我婆婆在嫁给我公公之后，一直不能生育，她为了保住自己正室的位置，就假装怀孕，然后在拐子手里买了一个男婴，那个男婴就是我丈夫阿姜。”

“翠翠，我求你了，别说了。”

“我要说。”

不理会钱齐姜的恳求，陈翠翠继续道：

“阿姜五岁的时候，我婆婆怀上了钱齐闽，就想把阿姜过继给同村的伯父，伯父没同意，婆婆才勉为其难的留下阿姜。公公在世的时候，对阿姜很好，因为除了婆婆，没有人知道阿姜不是钱家的孩子。”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李柏生问。

“说来惭愧，把阿姜卖给我婆婆的拐子，正是我舅舅。”陈翠翠愧疚的低下了头，“我舅舅八年前已经过世了，因为我和阿姜交好，他怕我嫁过去受苦，就告诉我说只要我婆婆活着一日，阿姜就不会得到钱家一文钱的财产。”

“翠翠，我已经认罪，你又在做什么呢？”

钱齐姜看着她，他是真的爱翠翠，可是却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没有保护好她，让她被齐闽糟蹋了。

“我在为你洗刷冤屈，我在为我们的孩子寻找一个好父亲！”陈翠翠倔强又坚韧的声音在公堂上回荡，“我婆婆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分享她对齐闽的感情，更不允许有人与她明目张胆的分享齐闽，她对齐闽的每一个媳妇都看不顺眼，明里暗里挑唆齐闽打她们，齐闽打死第一任夫人晶姑之后，她就越发猖狂。”

陈翠翠一字一句的揭发着钱齐闽和其母亲的罪状，长篇累牍，在场的每个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前一刻打儿媳，儿子刚进门就躺在地上哭号着儿媳打她，不让她活了。自己吃鱼卡到刺，非说是儿媳故意把鱼刺埋在她的米饭里，要杀了她分家产。带着儿媳去河边看景，因为年老力气弱，没有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