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有憾
是和平年代,不会再有那样的阻隔了,至于毕业后,不论你去哪,我都会天天想着你、等着我们团聚的一天的。”
阚江川收紧双臂将脸埋进依念的颈窝,翁声道:“好。”,说完抱起依念向大床走去:“我会记着家里还有个可爱的小妻子在等着我的。”依念生怕他抱不住把自己摔下去,紧紧揪着阚江川的衣襟,一段带着悲伤的话题就这么被他们化解了。
几天后的二月七号便是除夕,依念还有半天班,两个人约好中午依念回来便去依念父母家过年,虽然老辈讲‘三/十/晚/上/不/见/娘/家/灯’,但是依念妈知道两个孩子目前的处境,并没有强调这个规矩,还是让他们回家过年,依念和阚江川商量等晚上吃过饭就回自己家,不在娘家过/夜,这样也算全了一半的规矩,邻里也不会再说什么。
虽然物质清贫了些,但是过年的气氛还是要有的,依云见小两口进了院门便冲依念嚷嚷:“快,红纸都给你准备好了,好几家的呢......”
依念冲阚江川一挑眉:“完了,我的活来了,没时间陪你了。”
阚江川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调侃道:“呦,大书法家要挥毫泼墨啦?”
“去你的,你去找地方歇会儿去,要不就去找孩子玩儿去,我看他们挺爱跟你玩儿的。”
“他们是想让我给他们讲志愿军的故事,不急,我想看看大书法家写的字,一会儿再过去......”
“你再说,我晚上就不跟你回去了......”
“哎,别呀,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依云见两人互相斗嘴,哈哈大笑道:“我说小川啊,你可别惹她,不然她真就不跟你回去了。”
“哪敢呐。”阚江川忙收起嬉笑的表情,老老实实地跟在依念的身后进了西屋的小套间,这里是依念结婚前住的小屋。此时炕上小饭桌上摞着一打裁好的红纸,笔墨、砚台都端端正正地放在一边,这是都准备好了,就等她人回来了。
“这么多,这得把我们家念念累坏了,不行,我找二姐去,让他们以后少拿来点......”阚江川开着玩笑看着依念脱鞋上炕。
“你少来。”依念笑着睨了他一眼,就势跪在桌前,一边铺开纸一边道:“你就知足吧,以前比这还多呢,估计是有些邻居看我结婚了,以为我三十不能回来了,就作罢了。”说着开始运笔写字。
阚江川是第一次看见依念写字,字迹娟秀,风格隽永,整幅字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犹如铺陈在红纸上的串串早春梅。
“你的字写的真好。”
“别夸我了,其实你的字要是认真写也应该不错。”依念手上没停,开口道。
“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的字,这是职业病,抄报的时候只讲速度,不讲质量。”
“借口。”
“嗯,是借口,反正现在写习惯了,也就这样了。你慢慢写着,我去看看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阚江川刚跨出门就被两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给堵住了,大一点儿的男孩儿拉着他的衣袖仰头道:“三姨夫,你说过年来了要给我们讲故事的,对吧?”
小一点儿的男孩儿同样仰着冻红的小脸,抽着两桶清鼻涕学着哥哥的话:“三姨夫,讲故事、讲故事......”
阚江川忙弯下身,摸着他们的小脑袋道:“三姨夫答应你们的事不会忘,不过今天有点忙,三姨夫要去帮忙做饭,这样吧,等初二好不好,初二三姨、三姨夫早早来,三姨夫给你们讲一天的故事,怎么样?”
“好,那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大一点的男孩儿,将小手指勾在阚江川的小指里:“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阚江川轻笑出声:“好,一百年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