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寒风趁着空隙钻入，少年突出的蝴蝶骨一颤，转过身来，慕容棠立马捂住双眼，转身准备跑出去。

容栖看着她的反应，笑了笑，语气却异常严肃：“慕容晛，谁允许你擅闯太子寝殿的？”

慕容棠这人有个优点，能屈能伸，她连忙跪下，恳切道：“太子殿下恕罪，我是看您今日比试时受了伤，特意去太医院取了药。”

这些年的相处，慕容棠也算是将这位太子殿下的脾性了解的差不多了，就是犟的跟一头驴一样，受了伤，却总是讳疾忌医。

容栖看着慕容棠双手呈上的药瓶，墨黑眸子闪烁不定，深藏其下的光彩忽明忽暗。

“那你也不能擅闯本宫寝殿，幸好你是个男儿，若是个女儿家，落得个勾/引太子的罪名，那便是砍头的死罪。”容栖将“女儿身”三个字咬的很重，仿佛是在提醒某人一般。

他知道没有那么严重，但就想吓唬吓唬，尤其是看见他，或许应该是“她”这幅难得害羞模样，更加想逗弄了，他今日倒想看看，这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显然，慕容棠成功接收到了这个讯号，双手一颤，险些将药瓶摔在地上。

“怎么了？”容栖成功捕捉到她这一刻儿的慌张，继续故意说道，“你起来，给本宫擦药。”

“我不会。”慕容棠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容栖没想到慕容棠竟直接回了自己这么一句，沉了脸色，声音带上怒气：“父皇、母后还有太傅都夸你聪明，怎么现在开始给本宫装傻。”

慕容棠无语了，她是真不会，而且她毕竟是个女子，男女授受不亲啊。

她暗暗在心里叫苦，容栖这分明是在占自己便宜。

“我去把四喜找来。”

慕容棠抬脚就准备溜，却被容栖一把揪住后领：“你敢违抗太子的命令。”

“不敢。”慕容棠怂了，然后她就看着太子殿下在自己面前一件件地将衣服脱下，光着膀子站在她面前。

容栖身上青青紫紫一片连着一片，尤其是今日硬接刀背的腰侧，更是让人不忍直视，刚刚进门时没仔细看，现在一看，慕容棠倒抽了一口冷气，看来比她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慕容棠愣神的之际，容栖已经将衣物叠放好，坐到了桌边，一副等着她伺候的模样。

“太子殿下，待会儿若是下手重了您可千万别生气。”

容栖抬头瞥了眼正摆弄着药瓶的人，心里盘算着怎么套话:“你可知你家有一道还未兑现的圣旨?”

慕容棠手上动作一顿，圣旨是怎么回事，她并未听人提起过。

“你不知道?”容栖见她犹疑不定的模样，眼里精光闪烁。

“父亲并不喜欢与我谈论这些。”慕容棠心底发虚，尽力打着马虎眼。

容栖没再追问，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需要确认。

慕容棠沾了药膏到手上，膏体温凉，她摸着甚是舒服，可落在容栖伤口上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尽管努力强压着，容栖还是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太子殿下，您再忍一会儿，马上就好了。”慕容棠莫名就带上了哄人的语气，自己却为察觉。

容栖很受用，嘴角显笑意，但毕竟还只是十来岁的孩子，再多的隐忍也会在面上留在痕迹，寝殿内的炉火此刻烧的正旺，汗水已经布满脸庞。

慕容棠拿过巾帕小心翼翼替容栖擦拭着脸上的汗珠，在极近的距离里，呼出的热气扑散在两人间。

容栖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愈来愈紊乱沉重，但还是忍不住描摹眼前人的面容，比前些年长开了许多，比寻常人白皙精致，他以前在清宁宫时，见过慕容夫人数次，确实是得了些他母亲的样子，只是男子装扮，显得更英气些，若是个女儿家……

“太子殿下，您还是宣太医来看看吧。”慕容棠边擦边担忧着说，却撞上了容栖直勾勾的眼神，墨色眸子，幽深却透亮，像漩涡般想要将人吸入。

片刻的怔愣后，她回过神，找补道：“我是想说这药治标不治本，如果有内伤怎么办？”

容栖笑了笑，几不可闻，睫毛颤动着，等着她擦拭完，默默地将所有衣物穿戴好，没说话。

慕容棠搞不懂这性子古怪的太子心里在想什么，也没再多说，拿起桌上的手帕擦拭手上残余的膏体。

容栖坐在一旁，默默看着她，这双手倒是生的秀气，刚刚就是这双手给自己上的药，还把自己摸了个遍，尤其是想到眼前人还可能是个女子，他顿时觉得自己身上有股奇怪的感觉在游走，不自在起来。

容栖站起来，拉起她的手便往外走：“行了，宫宴要开始了。”

冬日的寒风吹落墙上的雪，宫女太监小心翼翼地跟在两人身后。

慕容棠感觉容栖的步伐明显越来越不稳，她甩开容栖的手：“太子殿下，不用走这么快，雪天路滑，……”

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