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容栖直接放弃抵挡,接下了傅沿樾一刀,吃痛闷哼一声,趁着傅沿樾防守空虚,寒光冷剑直指胸口。
慌忙躲避之下,傅沿樾脚已经踩出了线。
两人手上动作都已停下 ,默视伫立着,其他人也是一片静默。
“傅沿樾,你输了。”慕容棠跳起来,欢呼声打破了静默。
傅沿樾看着容栖苍白异常的面容,苦笑了一声:“太子殿下好谋略。”
容栖没说话,微颔首,扭头朝台下走去。
“太子殿下,你没受伤吧?”慕容棠连忙跑到容栖跟前,担忧地问,手还特意在刚刚傅沿樾刀背落下之处摸了摸。
慕容棠自小习武,这些门道她看得清楚,见容栖直接用身体接刀的时候,她感觉心口都好像瞬间被揪紧,看着容栖还一副没事人儿模样,莫名就有些气恼。
容栖未曾料到慕容棠会直接上手,推开她,往后撤了一步。
“太子殿下,你为何不挡刀?”慕容棠见容栖没打算回答,便又接着说,“若是那刀开了刃,您绝不会有反击的机会。”
容栖看了她一眼,果然还是逃不过她的眼睛,这场比试看着是他赢了,但伤敌一百,自损八千,终究还是自己弱了些。
“太子殿下,咱们直接去太医院吧。”慕容棠以为容栖在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刚刚他说你比女孩还娇嫩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生气?”
慕容棠被问的猝不及防,注意力全都放在容栖的伤势上了,脱口而出:“因为我本来——”
她猛然回神刹住车。
在脑子里七拐八弯了许久,找到了转移话题,慕容棠故作凝重道:“那太子殿下为什么要接受傅沿樾的挑衅?”
看着慕容棠到处乱飘的眼神,容栖知道这是她心虚的表现,回想这半月,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目光凝了凝。
“阿晛,皇后娘娘派人传你去清宁宫一趟。”容棋隔着人喊她。
慕容棠被容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如临大赦般,忙道:“啊,皇后娘娘找我定是有要事,太子殿下,我先告退了。”
四喜公公赶忙上前将大氅披到自家殿下身上。
回东宫路上,四喜一直嘀嘀咕咕:“太子殿下,前些日子世子一直不理您,奴才还以为您和世子闹别扭了,今日看,是奴才多虑了。”
容栖没接四喜的话,他现在思绪非常乱,感觉有什么答案在呼之欲出。
他鼻子一氧,打了个喷嚏。
“殿下,这是怎么了,您没事儿吧?”四喜被吓坏了,着急忙慌道。
“这上面怎么有薰香的味道?”容栖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但那股香味却更加肆无忌惮地侵袭着他的嗅觉。
四喜懵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忙道:“可能是混上了世子或者二殿下大氅上的味道。”毕竟一般三人的脱下的衣物都是放在一起由他保管的。
“你闻闻这是什么味道?”
四喜凑上前用力地闻了闻,立马回道:“殿下,这是海棠的香味。”
“春天的时候,御花园东边那一片海棠开的最是旺盛,就是这个味道。”说完四喜看了看自家殿下的神情,“殿下可是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容栖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容棋不会用这种味道的薰香,那就只能是慕容晛,可为何往日也是放在一处,却没有这个味道。
听说慕容夫人是江南人,制香世家,但用海棠这种女儿家更爱用的给自己儿子,事情愈发不对劲儿。
四喜见自家殿下想的出神,又将今日的事儿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突然一拍脑门,直接喊了出来:“殿下,奴才今日发现了个事儿。”
“什么?”容栖并不关心是什么事,随口问道。
“奴才发现今日世子的氅内侧绣了一个棠字,往日奴才记着都是绣的晛字来着。”四喜皱着眉头思考着,“是不是拿错了,晛字是世子,那棠字又是谁?”
“四喜,你有没有觉得今日的定国公世子跟前些日子像两个人?”容栖的声音很沉稳,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仿佛心中疑惑突然得到了某种验证。
四喜公公点了点头:“是有一些不同,但……”
容栖回想这些年从两人初见至今相处的点点滴滴,心跳得越来越快,两个可能,一是自己这伴读有传说中的精神分裂,还有就是……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设想,还是自己心里就希望有那个可能。
晚宴前,容栖准备换身衣裳,他特意让宫女太监在外间守着,不要打扰自己。
里衣脱了一半,慕容棠便闯了进来,刚想把衣服拉上,转念一想,他停住了动作。
慕容棠风风火火跑进来,看到的就是容栖将脱未脱,半挂在腰间的里衣,少年的脊背很薄,肩线延展,皮肤是病态,没有一丝血色的苍白,乌黑的发缕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