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少傅带着两人各溜了一圈,让马侍带着他们慢慢适应,自己则转悠到了容栖身旁。
“太子殿下。”太傅看了眼四喜刚拿过来给容栖披上的大氅,沉默片刻,还是继续说道,“陛下已经吩咐过了,冬日严寒,您暂时不用来练武场了。”
容栖似乎早已经猜到了,异常平静,视线落在远处。
少傅循着容栖的视线跟着看过去,慕容棠已经可以自己攥着缰绳控制马匹了。
“世子是殿下的伴读,自然是和殿下一道。”
红鬃马上,慕容棠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她双腿一夹,“驾”的一声,马蹄踏起的尘土被甩在身后,束起的黑发高高扬起。“吁”了一声,红鬃马在容栖面前停下,他依旧被尘土糊了一脸。
“殿下,你真的不试试吗?”慕容棠有些兴奋地开口问道。
容栖抬头看她,却久久没有说话,慕容棠悻悻地调转马头。
踏踏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世子还真是学什么都很快啊,这么好的将才,怎么定国公就让他从文了呢,听说还让自己各处搜罗古籍经典让世子看,未入宫前,府里请的也全是些之乎者也的老头子。”
少傅说完还忍不住摇了摇头。
“少傅这话不该说与本宫听,直接到定国公跟前说更有效。”容栖淡淡道。
没想到太子竟一眼便看穿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少傅无奈地耸了耸肩,“太子殿下说笑了,定国公足智多谋,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容栖听出了少傅话里的深意,也听出了他的失落之意,不仅是对慕容晛,还是对己身。原就是意在参军打仗之人,自己那位父皇却让他来教几个小孩骑马射箭,委实有些屈了他的志向。
“少傅可是觉得慕容晛该是与他父亲、祖父一般的人?”容栖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却让人隐隐有一种莫名的威压。
少傅站起来,替自己拍干净了衣摆上的尘土。
“慕容将军和老将军的风采,睹之吾幸也。”
少傅感叹惋惜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容栖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想起了慕容棠那日太傅讲课时偷看的杂书是什么了,是《六韬》。
“少傅,请您转告父皇,冬日也不必中断练武场的课业。”
“臣先替世子谢过殿下了。”少傅抱拳作了一礼,懒洋洋道,“若是真中断了,那小家伙是该失落了。”
这个冬日,强劲的北风带着无尽的寒意侵袭着启都,墙头上的旗帜都被吹得翻出了虚影。
练武场上,三人将披在身上的大氅都扔到了四喜公公手里,身量本就矮小的四喜就这样淹没在了三件大氅里,摇摇晃晃险些没站稳。
容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跟上前面的两人。
终于探出头的四喜担忧的看着自家太子殿下单薄的背影,扭头看向自己身旁站着的少傅,犹疑着开口:“大人,殿下他……”
少傅朝他露出自己的一口白牙,安慰道:“四喜公公不用担心,太子殿下这近一年也不是白练的。”
四喜在太傅安抚感十足的话语里愣愣地点了点头。
慕容棠和容棋两个人跑在前面,异常轻松,还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容栖和耶横则是气喘吁吁地跟在两人身后。
停下后,容栖体力不支的双手撑着膝盖骨,冷汗顺着下颌滴落,其余三人脸上都已经开始潮红,只他依旧是苍白一片。
慕容棠走到他身后,犹豫片刻,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后背,替他顺着气,他知道容栖可能并不是累了,而是咳疾喘不上气。
容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霎时间停住了,虽然隔着厚厚的布料,这个人身上似乎散发着无尽的热量,朝他奔袭而来,最后汇聚于掌心,流入到他的四肢百骸。
反应过来,容栖没忍住,连咳带喘的更加厉害。
“殿下。”慕容棠慌忙地收回手,无措道,“要不今日咱们就先歇着?”
“不用。”容栖缓缓地直起身,倔强地回道。
慕容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个人怎么就能伸不能屈,逞强的下场就是一碗一碗的药灌下去,她娘说,是药三分毒,这长年累月,他不得毒入膏肓。
少傅走近几人,双臂环抱在胸前,“今日,咱们学使兵器。”
侍卫将木剑一一递到四人手上。
慕容棠心里惊了惊,想不到少傅给的木剑这么重,可比她刚开始练剑时的桃木剑重多了,她竟举着有些费劲儿。
但身旁弱不禁风的太子殿下却将手里一般大小、长短的木剑举起在身前毫不费劲儿地晃了晃,像拿了根糖葫芦似的。
两人都向他们的太傅投去了疑惑的目光,慕容棠更多的是兴奋,容栖则多少有些无语。
少傅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就开始比划着教三人练剑。
练完剑后的第二日,东宫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