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回东宫的路上,容栖就跟没事人一样,对来往行礼的宫人和善地笑着。一行人在御花园正好碰上领着边辽王子认路的皇后。
慕容月免了两人的礼,温声说:“日后耶横便要留在宫中生活了,你们俩可得多照应着他。”
“自当如此。”容栖说着,目光轻飘飘地落到耶横身上,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孩子身上有一种让他讨厌的伪装。
“太傅还在东宫等着,便不能陪着母后了,儿臣告退。”
容栖潇洒利落地转身,慕容棠还未来得及说话,慕容月便开口:“子煦,你也快去吧。”
慕容棠行礼转身快步跟上容栖,此刻她突然想起了四喜刚刚说得话,她和容栖还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像现在,容栖干什么她都得屁颠屁颠地跟着。
“四喜。”慕容棠挪到四喜身边,打探着问,“那个耶横是怎么回事?”
“世子你这算是问对人了。”四喜有些得意,凑近她小声道,“这耶横王子算是边辽送来大启的质子。”
“质子?”慕容棠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听到这个词,着实有些好奇。
“不过说来小小年纪便被送到别国,也着实可怜。”四喜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听说他母亲是个汉人,边辽人重血统,虽是王子,但也不受待见,不然也不会被推出来,唉,这背井离乡的。”
“是挺可怜的。”慕容棠随口应和道。
一直走在前面的容栖骤然停住了脚步,看向身后的两人,沉声道:“四喜,你这好打听,张口就来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殿下恕罪,奴才一定把这毛病给改了。”四喜虽认错快,但人却是懵了,自己这毛病,以前也没见殿下提过一嘴,今日这是怎么了?
“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问本宫。”容栖迟疑片刻,换了副语重心长的口气,“有些话四喜的身份不便说与你听,冒犯了别人他自己都不知。”
四喜脸色瞬间刷白,声音哆嗦:“奴才知错,殿下教诲的是。”
慕容棠也跟着认错,小声嘟囔道:“多谢太子殿下教诲。”
容栖不说话了,脸色比起刚才更差了,拂袖转身就走。
慕容棠朝四喜使眼色,四喜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殿下,今日少傅告假,你可知是为何事?”慕容棠追上去,越过容栖后直接背身退步与他说话,眉眼带笑,一副真诚发问模样。
容栖眉头微微动了动,他这是在哄自己?眼神飘忽片刻,他对上那双水汪汪的眼,慕容子煦可比自己小了近两岁,自己跟他呕什么气。
“少傅未曾说明,你若想知道,可问问太傅。”容栖声如温玉,漫不经心道。
“我怎么没想到。”慕容棠拍手恍然道,回身与容栖并排走着。
忧心了半日,出了宫,慕容棠也不敢故意让车夫在城里乱晃了,马车直接停在了定国公府正门。
不似寻常将军府的威武庄严,定国公府建筑风格更偏江南风情,亭廊回阁,精致玲珑,院落幽深静谧,花草也被料理的生机盎然。
刚踏进大门,侍卫就急吼吼地将大门关上了。
“世子,将军和夫人让您回来后直接到后院。”
说完,侍卫毕恭毕敬地退到一旁,一副你别再多问,我们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她忧心忡忡地站在院门前,抬头,这座院子的墙很高,以前她废了老大劲儿才成功翻上去过一次,却也只是坐在墙头上远远眺望。
院子里没人,连平时贴身保护自己的弯月也不在。
“哥哥,我回来了。”
没人回应。
“弯月,你在哪?”
还是没人回应。
“别喊了,你给我滚进来。”她爹怒气冲冲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出来。
她逡巡片刻,迈步进了里屋,哥哥和弯月都在地上跪着,自家娘亲脸上也带着少有的怒容。
慕容棠心里直打鼓,完了,事情比她想象的更加严重。她小心翼翼,慢慢挪到慕容晛身旁站着,跟着跪下,小声试探地喊了声“爹。”
“你这是什么装扮?”慕容言指着她身上的捆满的柳枝道。
“书上不是说犯了大错要负荆请罪嘛。”她把手上拿着的柳条举过头顶,“女儿寻不得荆条,就负柳请罪了。”
“现在是你玩弄这些小心思的时候吗?”
慕容言现下正在气头上,懒得理会她这些小心思:“你们两个真的是好大的胆子,拿全家人的性命去开玩笑。”
慕容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面前不敢抬头,一声不吭的两人:“怎么,这会儿哑巴了。”
“娘。”慕容棠顺着自家娘亲拖落在地上的裙摆抬起视线,怯声叫了一句。
“你们这次真的犯了大错了。”慕容夫人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