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流光
边走,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买买。一路逛下来,凤铭买了块玉佩,凤曦买了根带骷颅头的发簪、一对眼球状的耳饰及一对犄角。亥时快过半,姐妹俩才往回走。到了客栈,已是子时。
凤铭先将凤曦送回了房,然后才朝自己房间走去。可推开房门后,她却愣住了。
漆黑的房间里赫然立着一个人影。那人正猫腰立于桌前,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光线太过稀少,凤铭看不清他(她)到底拿的什么,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绝非善物。
“谁!”凤铭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同时手一扬甩出了两团火,一团落在了烛灯上,另一团则落在了黑影头顶上。
紧接着,她又抬手甩出了一道红色的耀光,把房间用隔音结界罩了起来。
烛灯立刻被点燃,荧荧之光点通天之亮,房间里的黑暗随之烟消云散。当然,被点燃的不仅仅是烛灯,还有神秘人的秀发,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势,一座座火焰山雄赳赳气昂昂地从某人头上突兀而起。
紧随而来的则是那人震天动地的咆哮声:“凤铭你个蠢女人是想死吗?!大半夜的你不在客栈睡觉却在外面鬼混?你若真想秉烛夜游就一游到底游到天明,别游到半夜又回来!还有他娘的能不能别进门就一声不吭地把火甩到人家头上!你怎么知道屋里的人就一定是敌人!天杀的我估计几百年内都长不了头发了,他娘的我一定要把你头发全剃光!你等着和我一起秃吧!!”
那人一边咆哮,一边抬手朝自己头顶上的那团熊熊燃烧的烈焰施法,想把它给灭了。
“你话真多,听着好烦。”凤铭凝眉,满面寒霜地注视着不远处张牙舞爪的人儿,语气微冷,“流光,你来我这里做甚,皮痒了来讨打?还是活厌了来找死?正好,我这剑还没怎么用过,今天就拿你的血来给它开光。”说着,她召来了美人剑。
灼灼火光将那人的面容照得一清二楚,正是流光,曾在落星台上布下杀阵、想置凤铭于死地的流光。至于她手上拿的东西,则是几张写了字的纸。
那边,流光终于把满头烈火给扑灭了,可胸腔里的怒火不减反增,咆哮音量不降反提:“凤铭,你这是得了什么疯病,怎么一天比一天蠢一天比一天疯还一天比一天狂,一见我就对我喊打喊杀,你是见人就咬的疯狗吗!你怎知我找你是不是有要紧事!!”
由于头发被烧,她此刻怒不可遏,恨不能把所有难听的词都用在凤铭这个罪魁祸首身上。
凤铭听罢冰冷一笑,声音染上了几分肃杀:“那你说说,你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啊?让我猜猜,莫非是给你主子念倾报仇?”
流光闻言却是一愣,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接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那几张纸揉成团并碾碎了,并高声叫道:“报仇什么的不急。我这次来是为了给你送点药,不然你这疯病几时能好!”说到“药”字的时候,她猝然将一包不知从哪掏出来的粉末朝凤铭撒了过去。凤铭始料不及,被药粉扑了个正着。
流光见她中招,不由大笑:“哈,你这蠢女人真是蠢到家了!这么容易便中招了!这辈子,你别想看见东西了!就当个又蠢又疯又瞎的废物点心吧!”
凤铭怔怔地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一切,眼底闪过一刹的空茫。
好像有一盆水被打翻了,继而眼中所有色彩开始互相融合。眨眼功夫,一切颜色都在这场铺天盖地的大融合中消失了,汇成了最厚重的黑色——她看不见了。
她看不见了!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四海八荒这世间万象就看不见了!!
她一时间气急败坏,愤然将美人剑朝流光射出。尚在大笑的流光先是神色一滞,然后狼狈转身。然而剑比人快,最终美人与流光擦肩而过。
鲜血飞涌而出,美人则插在了墙壁上,上面沾着血。
“你以为我看不见了就拿你没办法么?”凤铭冷然而道,心里则在不停地自我安慰:没事没事她的眼睛肯定没事,凤族那么多医师总会有办法的她一定不会失明的。
哪有那么神奇的药,往人眼上一撒就能让人彻底失明。
她的眼睛…一定会好的。
流光捂着流血的肩头,气得跳脚:“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来给你治疯病的,又不是来杀你的!你何必拿个剑在我跟前舞来舞去还对着我一通乱戳!跟个抽筋犯病的疯狗似的!”
“说,那几张纸上面写了什么东西。”凤铭不理会她的辱骂,顾自问道,并抬手将插于壁上的美人召了回来,“以及,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语气冷极,如蒙坚冰。
“你把你头发全烧了我就告诉你。”流光一面往后退一面道。
“告诉我,你主子念倾是不是没死。”凤铭冷然而道。与此同时,美人剑已抵上了流光的心口。
她早就觉得事有蹊跷了。念倾性狡诈,修为又高,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便死了?死得太容易就是死得不彻底。
而适才,她说完“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