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8 章

而迎接他的是:以刑部尚书、御史大夫、大理寺卿为三司使者的三司会审。

简尚书在看到满身血窟窿的诸葛厚时，眼神微微一眯，余光四处扫了扫，最终停留在角落里的少年身上。

少年端立在一旁，晨曦的光微微擦过屋檐散漫地沿着地面将其分为阴阳两片天地。

而他凭借着秀挺的身姿将整个上半身侵染在日光下，灼灼其华，竟一时不能直视其光芒。

“小的诸葛厚参见诸位大人”

他每动一次，眉头垂下去一分，眼皮垂耷拉着，无神无光。而这一幕被台上、台下人看到多少无人知道。

一个时辰后，赵怀民目送着三位大人离开，而手却是死死地搀扶着身旁人。

“大大人……我”

不过眨眼功夫，眼前一道人影轰然倒下。

赵怀民忙用双手扶住了人影，薄唇抿着，急切呼唤了几声：“小诸葛？”

“小诸葛，你没事吧？再坚持坚持，马上到医馆了……”

血腥味儿混着各种味道萦绕在他鼻尖，少年当下锁了眉头，明明只有几里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汗珠慢慢沁湿了素日里明净清朗的面容，他背起好友直奔医馆。

“出来了”“大人出来了，哎？猴子这是……”

何首乌等人大理寺门外徘徊许久，一双双眼睛一直盯着对面大理寺人来人往的身影，直到……看到自家大人和背上熟悉的人，烦躁不安的几人顿时拿起佩刀冲了过去，围着赵怀民打转，眼瞅着活蹦乱跳的猴子此刻如死狗般紧闭双眼，双腿发直，而自家大人的外衣套在他身上慢慢被鲜红的血慢慢渗透，一点蔓延成一片，一片又一片的血痕很快连成一片，将那橙黄色外衣浸透发黑，衣服不似往日穿在自家大人身上那般飘逸洒脱，此刻竟然还有蚊虫在衣服上飞来飞去嗡嗡叫，凑近时，有一股混论的臭味儿扑鼻而来，几人对视一番秒错开视线，顿觉情况有点不对。

霎时，几个汉子红着眼眶，嘴比手快，“你可是咱们京兆府衙的男人，不许偷懒！快给老子醒醒”

何首乌拉着猴子的手，就是一顿猛拍，像往日那样贱兮兮地逗弄猴子，笑着笑着……

“哟！这是那个懒货？还没到歇气的时候，轮得到你闭眼嘛？”

“呼呼”身形肥胖的何首乌，他追着追着……骤停下来，双手扶着腿，嘴里嘟嘟囔囔，汗水漫过眯眯眼，滴滴答答在身上，汗水在肥脸上横飞，眼皮浮肿不堪、酸涨不已经，而眸色却不曾挪开，一直停留在诸葛厚身上。

“玩昏迷晕倒是吧？这招哥哥我早就用过了，别装怂啊！快给老子起来……”

管贤扶着猴子，一边拿到佩刀开道:“官府办事，闲杂人等一路让开！”

“速速让开！”

黝黑的一张脸此刻比钟馗还黑，配上那寒澈的语气，竟让路人纷纷不怒不敢言。

而他转头却笑嘻嘻地拍着猴子的肩膀，哥俩好似得说笑着:

“你瞅瞅自己，一天天到处溜达，这下子要搁那破屋里养伤，该吧！”

“要我说，你小子就是欠揍，这会老实了吧，外头不比衙门，哥几个天天由着你，惯着你，出了门可别这么没脸没皮……”

半旬后，京兆府衙天牢里。

“出来出来了!”

“一群群懒货，快给老子滚出来！”

一个衙役杵在门口，另外两个拿着佩刀敲打着牢门，动作粗鲁，语气粗暴，横眉竖眼冷极了。

随着锁链刷刷落地，原本沉寂的牢房慢慢有了絮絮说话声。

“这人谁啊！吵死了”

“嘘！你还是小声点，小心吃板子”

“这是新来的牢头，叫卓爷”

“卓爷？我呸！他算哪门子爷爷……不对啊！今儿该是猴子管我们啊，啥时候轮到这小子狐假虎威了……”

“哎!下辈子咯”“这辈子是见不到他了”“说来也是可怜。好心救人却活活被人打死了”

“什么意思？前些日子，你不是说:人回衙门了，怎就没了？”

“说是伤势太重，身子骨薄，熬不住，挺了一个月，走了……”

“不是！你不是说咱们赵大人还请了宫中御医来救人，这都没抢过阎王么？”

“阎王要人三更死，还能留人到五更？……怪可惜的。多好一小子，之前还一起喝酒来着”

“就是!怎么就没了呢……，看着情况，咱们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两个听见新来衙役的咒骂声陪着笑脸相迎，转头就躲在角落里嘘嘘放水，一个张着嘴打哈切，一个摸着肚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

“哎哎!干什么呢？废话真多？真当这菜市场呢？”

“说的就是你们两，躲旮旯里叨咕什么!还不快给老子滚出来，就你们能是吧？”

牢头黑着脸直奔那牢房，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