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了。
陆咬枝坐着乌篷船回到岸上后便坐在马车上等着嵇照云,嵇照云回来得不算慢,陆咬枝听到他的说话声,眉头便松开了,及听到帘子翻响,她便迫不及待道:“照云。”
嵇照云见她转忧为喜,自己也不由随她笑了起来,柔声道:“是我。”
他搭上陆咬枝伸来的手,五指拢住,将陆咬枝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里。
她抬起脸看他,春光照在她的脸上,面容莹润,眉眼弯弯,比枝头桃花还要娇艳,唇边一点酒窝,当真要叫人醉溺其中。
嵇照云只感觉口干舌燥,解了腰间的佩刀置于座位上,自己却去和陆咬枝挤在一处,他凑在陆咬枝的脖颈间,薄唇滚烫,声音微哑:“枝枝,我想吻你。”
自从陆咬枝教会他亲吻后,嵇照云便迷上了这种深入缠绵的滋味,他几乎一刻都离不开陆咬枝,只想与她黏糊在一起,手臂紧紧搂住她的腰身,用自己的欲望张开一张网包裹住她,让她满心满眼里只有他,只为他着迷。
“别闹。”陆咬枝依着他喷出的炽热气息避着他的唇,引得嵇照云有些不满,闹起了小别扭似的吻在陆咬枝的脖颈上,雪白的肌肤立刻就红了,像是红梅飘落雪地,凄美且艳丽。
陆咬枝道:“嵇照云!今日还要去祭拜照康,你在做什么?”
她当真是恼了,一把推开了嵇照云,脸颊红扑扑的,羞得如晚霞。
嵇照云没反抗,他也不可能反抗陆咬枝,身子便被轻轻一推,就靠到了厢壁上,眼眸暗沉着,看着刚刚被他吻出来的浅淡痕迹。
陆咬枝还在恼:“你这些日子总在忙,回来后一直都没时间去祭拜照康,我想你有要事,照康也能谅解你,便不催你,可你现在这般实在不应该。”
嵇照云听她是为嵇照康恼他,心里有几分甜丝丝的,痴迷地看着她板着小脸教训人的模样。
还记得从前小时,陆咬枝也是这般挺身而出,挡在他面前,捡起石头与骂他是野种孤儿的顽童对峙。
她身量向来小,身子也文弱得紧,可那时候嵇照云便觉得只要她在,一切乌云翻卷,风雨交加都将不复存在。
陆咬枝于他来说,一直都是那道从天际落下刺破厚厚乌云的金光,因从不曾被他拥有,于是只能远远地、痴痴地望着。
陆咬枝不是不爱他,只是那种爱,与对‘嵇照云’的爱到底截然不同。
只是在陆咬枝千万次的关心中,他也会不禁去妄想,是否有一日,陆咬枝也会爱上他,将他当作一个男人,而不是一个需要她保护的弟弟。
他一向是分得清痴妄和现实,只是那个吻迷失了他的心,以至于现在对着陆咬枝,听她为了嵇照康而教训‘嵇照云’时,到底还是骗过了他的心。
“别提嵇照康了。”嵇照云不由自主道,“你这般关心他,还以为你喜欢上他了。”
这话一出口,连嵇照云自己都觉得怪诞无比,怔住了。
陆咬枝也怔住了,道:“你说什么?”
嵇照云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嫉妒起自己,他思绪混乱无比,一会儿觉得自己是对的,一会又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
觉得自己对极了时,是他真把自己当作了‘嵇照云’,心里就不可避免有了委屈,只觉自己这般牺牲,丢了嵇照康,成了‘嵇照云’,却仍得不到陆咬枝的亲睐,将‘嵇照云’学得魅力全无,打不动陆咬枝的心,反教她转而思念起嵇照康来。
难道他果真那么被陆咬枝不喜?
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时,嵇照云只觉自己贪得无厌,陆咬枝能关心嵇照康,说明她确实心里有他。‘嵇照云’以为自己占据了陆咬枝的心,却不想那颗心还要被他嵇照康分去一角,如此,他还有什么可以不满的?陆咬枝越是关心怀念嵇照康,便越是肯定他们之间的情谊,这是从前他求都求不来的,他该窃喜才是。
所以现在他又在发什么疯?
嵇照云理不清楚,只能僵着脸看着陆咬枝在短暂地呆愣后,继而气愤起来,她道:“嵇照云,待会儿你必须在照康的坟前磕满十个响头,否则今日你别回家了。”
她发火时,脸颊鼓鼓的,像是颊侧藏满储粮的松鼠在生气。
就算发火,也是这样可爱呢,陆咬枝。
嵇照云板着脸,没让自己因为被可爱到而笑出声,他庄重道:“我知错了,过会儿一定磕满十个响头。”
他确实过分了,这十个响头也算赎罪罢。嵇照云在心里想,毕竟枝枝是这般可爱,所以这十个响头确实该磕给‘嵇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