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生
萧桁觉得还是不够高,于是便将苏卿雪拉上了屋顶。
二人废了好大劲,苏卿雪上去时已经累的满头大汗,这本来是萧桁一下子就能翻上去的,可惜他不能太过“显摆”,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法子。
盛银霜买了明灯,她要给苏卿雪过生辰,可惜她今夜出不去,所以只能叫人到了夜晚替她放出去。
而京折,自然也没少到哪里去,以后,他和苏卿雪再也不能如以前那般,该有的分寸都得讲究。
因此,他掷千金点燃了这场烟花盛会。
只愿熄灭之后,桥归桥路归路……
夜色被烟花照的透亮,他和盛银霜立在上京府的院中,望着那漫天的烟花,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
盛银霜才淡淡的飘了一句:“真好看啊……”
是啊!真好看啊!
属于她,也不属于她。
而萧桁和苏卿雪此刻也正好坐在京城的阁楼顶,看着上京府那边的万丈灯火,烟花犹如花朵绽开,在巨大的炸裂声中化成万千星火,熄灭在慢慢长夜。
“公主,今日你生辰。”
“萧零意,你快看!云京的烟花!!!”
萧桁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她虽然平日里也会笑,但这么纯粹的笑意,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盯着她笑,长长的睫毛在眼前悠然开合,隐约的光影照映在她的脸上,晚风刮了她的斗篷,白发散起,熏染了他的肩头。
他握紧了她的手,生怕她掉下去。
“喂!你们皋吾也会这样放烟花吗?”
苏卿雪望着那盛大的夜空,一瞬间什么都忘记了,就连那顶她最在乎的斗篷,她都没有发现。
萧桁将斗篷帮她戴上,苏卿雪这才发现斗篷掉了,她有点慌张,眼神忽然飘忽不定,她低着头,像是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萧桁将人揽入怀中。
“你又没做什么坏事,慌什么,再说了,这白发,我又不是没见过。”
“没……没慌……”
“别动,再动掉下去了。”
她看着云京城在烟花的交替的光晕中忽明忽暗,远处的灯火星明点点,百姓还在逛夜市,那里的灯笼映着喜红,齐齐的挂在两侧。
酒肆杯盏相濯,文人猜谜题字,说书先生的惊堂木拍的客人一惊,述说着今夜最后一个故事。
她喜欢这样的北境,国泰民安,河清海晏。
“萧桁!”
“嗯?”
“你要是北境的人就好了。”
“公主这是对我动心了?”
“谁对你动心!我答应回京,又没答应娶你。”
苏卿雪嫌弃的击了萧桁一肘子,萧桁躲了躲,回头将人揽得更紧。
“可是公主不是说回了云京,娶不娶不由你吗!”
“我……我……萧桁,你有爱的人吗?如果你有选择,你一定会选择那个你爱的人,而不是跑来非要我娶你,你就是无赖。”
“对啊!我是无赖,我赖着你!异国他乡的,公主保护我,如何?”
“萧桁,你想回家吗?”
“我没有家……”萧桁忽然情绪低落,自从他的阿姐死后,他就再也没有家了。
苏卿雪察觉到他的不寻常,凑近了眼盯他,他在皋吾过得不好?不是说皋吾王最宠这位太子了吗,怎么他现在这幅神情?
“不是说你父皇不是很宠你嘛?”
“皇姐!你快下来!母后在晓忱宫等了都一个时辰了!”
苏启大老远就高喊,他亲自跑过来,累的气喘吁吁。
苏卿雪大吃一惊,顾不上萧桁再跟她说什么,她现在需要下去,母后,她要去见她母后!
苏卿雪急忙推开萧桁,起身往下看了看,太高了,怎么上来的,刚才上来的时候明明没这么高啊!
她自己下不去,只能看向不紧不慢的萧零意。
“萧零意,我……我要下去,这太高了,我,我……”
萧零意抬头对上她焦急又害怕的目光,刚想起身放她走,可忽然脑子里就冒出一个好玩的小玩意儿。
他笑着,然后又悠闲的坐了下去。
“你答应娶我,我马上放你下去。”
“无赖!我要见我母后!我……”
“公主刚才已经承认我是无赖了,再无赖一点,公主也不会介意吧。”
“皇姐!皇姐你听见了吗!你快下来!”
苏启还在底下死命的叫喊,苏卿雪急的不知怎么办,可萧桁显然,事不关己一样,还悠哉悠哉的看烟花。
“你这弟弟有点吵。”
“萧零意!你……”
“一句话,不难,公主就说答不答应?说好听了,我马上带你下去。”
“我,我……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