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
一碗甜水汤圆再配合一张过于乖巧熟悉的脸。
无论从哪方面看,娑稻总是觉得别扭。
若是搁在以往性格,娑稻绝对质问拂染此为何意而来。
但现在是不行了,一是她变得沉稳了,遇事要想后果。
二是,现在的她打不过拂染了 ,不能随意表达自己意见了。
“很吃惊见到我吗?”拂染问。
娑稻面上镇定说着:“还好”。
心里怒骂:“你和惊吓就差一步之遥,你说我惊不惊吓。”
“别傻站着了,你快尝尝着还是不是原来的口味。”
拂染催促娑稻赶紧品尝。
娑稻眼睛盯着的桌子上的白瓷碗,颗颗晶莹剔透的汤圆,让人喜爱,和几年前一剑山外门食堂做得一样。
“你,现在还能进去一剑山?”娑稻真心发问。
拂染噗嗤一下笑了,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眼睛带有勾人魅惑看娑稻:“看来师妹在山下这几年没有白历练,至少会说话了。”
娑稻附和笑了几声。
“也学会虚伪了。”
虚伪?
娑稻不懂拂染为何这样说自己。
“师妹,不尝一口你最爱的是甜水汤圆吗。”
“放心,我没下毒,虽说我现在身份是修罗,可谁叫你是我师妹,我对谁下手,也不会对你下手。”
见娑稻迟迟没有行动,拂染耐心消失,低声道:“小稻子。”
“师兄,你怎么会成为修罗呢?”
“这有何不可,你都能离开一剑山六年,我成为修罗有何不可。”
“可你不是修罗,你是拂染啊。”
“……是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是了”,轻描淡写概括了这六年间两人的隔阂。
娑稻不知拂染近况,也不知他为何离开一剑山。
此刻,娑稻心口像是有石头堵住,闷闷不快。
借着微微一盏萤火烛烛光,时隔六年,娑稻第一次端正态度细看拂染。
拂染穿喜素色,又格外喜欢样式跳脱的腰带。
有一次娑稻见他身着一身洁净素色,非要绑上红色流云腰,就问:“师兄,你要扭秧歌吗?”
往事过往云烟,现今只想问一句:“师兄,你还扭秧歌吗?”
想问,但话在嘴间盘旋一圈,想到这里不是一剑山,他俩也不是一剑山俢者,六年时间不联系,关系再好的两人之间也有生疏。
只是再尴尬的问一遍:“你,真当修罗了?”
“你为何对我避而不见。”
娑稻沉默了,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也是这种沉默激怒了拂染。
拂染咄咄逼人:“六年时间我找过你多少次,你都是避而不见,你弟弟说你不在家,你妹妹说你躲在后宅,小稻子,我就那么令你讨厌吗!”
知道拂染会问,偏偏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干脆就不回答了吧。
娑稻闭起嘴巴,平静的接受拂染对自己的质问。
“我离开一剑山的消息传遍修仙界,你怎么是充耳不闻,有嘴不问呢。”
六年时间的跨度,也没有现在这般沉默无言煎熬,拂染已经是不问出缘由绝不罢休的程度。
他现在要的就是一个答案。
“所以你为什么要离开一剑山,”娑稻问道:“你可是仙家之子,为什么要成为修罗的帮凶。”
她与他之间所有的问题,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也不是一句“我可以理解”能够化解掉的。
是两人固有的沉默,是固执,也是一丝的天真,让两人不知不觉中渐行渐远。
拂染发过疯之后,心里又开始心疼起娑稻了。
他懂娑稻的傲气,也懂她的退出。
一剑山上上下下俢者都能接受了娑稻退出,唯独他自己不能。
他见过娑稻受伤样子,见过她疲惫样子,见过她狼狈样子。
唯独,没有见过她无能为力的落寞。
或许,自己当初就不应该跟她怄气。
“师兄啊,人各有命,回头是岸。”
娑稻端起桌子上白瓷碗,用白瓷勺子盛起一颗圆滚滚的汤圆吃进嘴角。
忽然之间,想起那时自己在一剑山花路说得一句话。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不同了,真的不同了
“等再见面时,你再给我带一剑山甜水汤圆吧。”
“然后呢,这次分开之后你还要继续躲着我。”
娑稻吃着甜水汤圆,微微一笑,两眼笑弯弯看着拂染:“不能是同门师兄妹,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虚伪!”
拂染撂下一句狠话:“小稻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