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话本

一路跟随沈淮之回府的墨松正憋着一肚子话想与墨柏吐槽，却见主子的脚步在秋华居短暂停留便匆匆赶往书房。

秋华居里叶清禾并不在，墨柏挑了府上一处大的房屋名叫广明居，请了雨露楼的乐妓们唱戏。唱的正是一出《贵妃醉酒》。台上霓裳羽衣舞一飘一起，姿态迷人，煞是动人。台下叶清禾也跟着痴痴念叨：“人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墨玉，你觉得贵妃那件红色舞裙好不好看？”冷不丁地叶清禾就扯着墨玉问道。

“跟姑娘肤色也是极配的。”墨玉虽不知道叶清禾怎么一下子从情爱话题转动服饰搭配上来，也中肯回道。

“王爷刚刚回府，叶姑娘若是还需要衣物尽管吩咐，属下就先回书房候命了。”墨柏自然不是闲了一天陪叶清禾，叶清禾选完衣服便开始吃午饭午睡，午睡到申时简单吃完饭又开始看戏，与墨玉他们而言是个极好相处的主子。墨柏也趁着她休息做了不少事，正等着向主子汇报呢。

叶清禾看了一天戏也眼睛也累了，墨玉屏退戏子们。听闻沈淮之回府，叶清禾眼波流动，招来墨玉细语。

墨柏刚汇报完便想退下，书房门口便传来墨玉询问：“王爷，叶姑娘请您空暇时过广明居一叙。”

屋内沈淮之淡声道：“好。”

广明居顾名思义是宣王府内最为宽广的明亮处，沈淮之日常会客宴饮，揽汇于此。入内便闻得一股白麝香夹杂着红玫瑰，与宫内所谓玫瑰香不同，广明居燃着的这抹玫瑰让沈淮之觉得它更添一丝明亮气息，余韵细腻，干净空灵，一如见他踏入门槛便惊喜回头的笑眉亮眸。

“听说你明天就正式休沐啦，恭喜呀！”叶清禾开心地从躺椅上起身，墨玉扶着她近身走向沈淮之刚入座的红木漆卷书式扶手椅对面。

“嗯，瞧着你的脚是好很多了。”沈淮之见她随手放下手中的戏本，眼眸定于她的右脚道。

“是的，比昨天好多了，我想着这几日在你府上再休养休养，约莫着除夕能走动了。”叶清禾眼珠子流转间总是有股莫名的神采，沈淮之侧眸望去便回神轻咳。

“今日听了雨露楼的戏曲，我现下脑中又想置新香新名，明日或者后日我挑出来你帮我看看……”叶清禾念叨着今天的所见所闻，沈淮之闻着熟悉的香味，

一霎间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晚间的夜宴，他寻声望去，滔滔不绝的叶清禾正神采飞扬地讲述着她打算如何布置来年新香，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安定。不需要琢磨回复，无须顾忌身份地位，他随意的一个点头，叶清禾也能接着阔谈下去。

已近人定，叶清禾终于有了一丝困意，她打着哈欠同沈淮之道好梦便回房歇息。殊不知先前观戏躺椅上掉落的话本不知何时已到了沈淮之手中。

《拿下情爱，指日可待》几个大字映入眼帘，沈淮之弯腰的身形一顿，《上京逸事-说说那些令人心动的感觉》更是让他握书的左手不自觉用力一分。身后墨松纳闷道：“爷，怎么了？”

沈淮之迅速捡起散落在地的话本，翻开一本粗略一览，收于怀中，镇定道：“无事，都退下。”

众人忙静步后退，轻掩大门。沈淮之闭眸片刻，终是坐回圈椅，将书本一本本摊开在圆桌上。

“这是如何探知的？”他喃喃自语道，右手就近翻开一本，一行字眼就蹦出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沈淮之骤然一震，右手飞快溜走第一页。

\"在你心里，无论别人再怎么优秀，你总是会无意间拿别人与喜欢的他/她对比，此之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沈淮之读至此眸光微转，脑子飞速流转，右手不停翻动。“靠近他/她便会觉得心底涌上一股不知名的加速，好像要蹦出胸口。与他/她待一块儿，你会觉得特别安定，温暖久散不去，莫名地想继续靠近他/她。”

墨松墨柏在门外面呆了快一个时辰才迎来开门的主子，夜色沉寂，只听得沈淮之似是随意开口问道：“问问雨露楼谁带的话本子，明日辰时送到刑部，我亲自审讯。”

墨柏墨松应下，待主子远去相顾无言。这雨露楼好好的，怎么招惹上的？

回了秋华居的叶清禾正扭干头发准备上榻，忽然想起雨露楼今天附赠的小话本不见了，忙问墨玉：“墨玉，今天雨露楼送的话本是不是落在广明居，你快去寻来，我再看看。”

墨玉领命去寻，广明居空空如也，自是无疾而归。叶清禾纳闷道：“明明就在躺椅那，莫非打扫的直接扔了？明天再问雨露楼要几本吧！”

然而等到第二日雨露楼再来唱曲，叶清禾也没等到昨日献话本的小厮，据说家中有事来不了，自是令她惋惜不已。

刑部大牢，灰衣小厮正哆嗦着四处张望，身子不由自主地弓着，嘴里念叨着：“冤枉啊，小民只是想多贩几本书，添一份糊口的而已，没别的想法啊！”

“吱呀”一声，玄衣衬得矜贵清冷的宣王踏入了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