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宴会

一大早墨柏便通知制衣司的人来王府候着，等目送宣王上朝之后便往秋华居走去，见墨玉表情便知人还未醒，只得差人继续等着。

“叶姑娘怕是要晌午才起，昨日便是。”墨玉小声提醒道。墨柏点头心想：这作息果然与王爷昨晚猜的一样。

待日正时分，秋华居这边终于有了动静。洗漱完毕后，墨柏便领着人前来量体裁衣。

“姑娘真是天仙下凡，这肤色白皙无暇，这腰身也是恰到好处，奴家还是第一次见到您这样的可人儿，真是有福。”制衣司的管事本来进了这宣王府便心思忐忑，头一回听说宣王府要进女衣，接到消息连忙选了最好的布料赶来。等了半天终于见着正主，可不得使劲恭维着。

叶清禾含笑应着，只打听上京城流行的冬衣，选了一套月白绣花小披风，浅粉色缎子风毛披肩便不再多言。

临出门，制衣司管事又被墨柏叮嘱不可对外多言方放出门。待回了秋华居便听得叶清禾朗声道：“方才那管事说雨露楼的姑娘们常喜欢穿这云锻，咱们不若晚上就请这雨露楼来唱一出戏？”

坤宁宫内中宫正与世家众贵妇闲聊，众人心知晚上的梅宴才是重点。如今只太子成婚，昭明帝下的其余三子皆未定，今日各千金是卯足了劲争出彩，梅宴正是一个好时机。

漏更到了申时，众人徐徐入宴亭，一时间众花纷呈，盈声莺语，好不热闹。皇后携后宫佳丽齐齐入殿，众人忙起身见礼。

皇后清声道：“今日梅宴，大家不必拘礼，尽情玩乐即可。”

裕王与安王前来便听到这一句，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低头入后殿屏风，默不作声地观察前殿动静。

东宫这边太子正烦闷地把宣王往外推，道：“今日母后的梅宴你是必须得去的，你迟早都要成婚的，早些定下也无事。难不成你心中真有人？”

沈淮之淡声道：“臣弟既是要去定守海州之人，何苦耽误京中贵女们？”

沈礼之气道：“你这分明就是心中有人，哪怕走个过场，你今日也得去，你不能让母后失了这个面子。”

说罢便示意墨松将人拖走，沈淮之回道：“我心中现下以大哥的社稷大业为重，定亲之事还望皇兄在母后那周旋一二。”说罢便疾步离宫。

留下太子愁眉苦脸面对背影。

沈淮之领着墨松正往坤宁宫赶去，遇着一假山正欲跃过直往梅宴后殿，忽听得假山后面传来动静。沈淮之下意识地往后倒退数步，一张明艳动人的小脸便出现在二人面前。

“宣王爷安好，臣女无状，不慎与丫鬟走失，您可知如何返殿？”她眉眼含春望向沈淮之，娇艳欲滴的红唇轻展。虽说沈淮之倒退了数步，依旧能闻倒她身上的玫瑰刺鼻香味，不知怎么的沈淮之就想到了叶清禾昨晚凑过来的淡茶清香。

墨松瞧见自家主子眉眼间的疏离，忙上前道：“您顺着假山往前走便能看见分叉口，再往左便是了。”

那美人见沈淮之一言不发，含着水光的杏眼朝他投去，柔声道：“宣王爷想是忘了臣女了吧，臣女幼时常进宫与四公主伴读，宣王爷还帮过臣女数回，臣女无时无刻不铭记于心，这厢再给王爷道谢了。”

沈淮之漠声道：“本王不记得了，你也无需记挂。”说罢竟直接转身离开，绕过此路往坤宁宫走去。

美人垂眸低落，只得独身一人往前。

梅宴渐入佳境之时，乐琴乍起，沈淮之才轻启后殿大门，裕王见他来了忙招手：“五弟快来，都过了好几位小娘子了。”

安王低声打趣道：“母后的一番心意不可辜负，所幸五弟还是来了。”

一旁宫仆见沈淮之终于来了，连忙往前殿轻声向文皇后细语汇报，隔得近点的千金们都瞧见了文皇后的笑意，倍受鼓舞，士气大增。

“娶妻当娶贤，这陈侍郎家的嫡女倒是贤才兼备。”裕王此番前来早已明确今天是要定下自己的裕王妃，也不含糊地展开皇后准备的仕女图。前殿正在抚琴的正是裕王前头摆开的仕女画上本人。

安王不置褒贬地一笑。

沈淮之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开始作闭眸养神状，两相对比下，这宴会比叶清禾昨晚的雪人还无趣，昨晚就叶清禾一个闹腾的，今天…罢了，全当给母后一个面子，他心想道。

前殿莺歌燕舞，花团锦簇，众贵女为拔得头筹使出浑身解数。后殿三位王爷各怀心思静坐，裕王心中有数后便扫视安王宣王，安王正兴致勃勃地摇头晃脑，配合着前殿的舞奏；宣王依旧一副闭目养神状态，周身的清冷生生将自己独立开来，不管前殿舞姿多么优美，琵琶弹得如何了得，眉目似山岿然不动。

前殿皇后及后宫嫔妃看完新作出来的诗画不免大赞，皇后示意将诗画也送至后殿，裕王接过与安王细品。

裕王开口道：“三弟五弟也该定亲了吧！母后刚刚所称赞的徐家女确实才思敏捷，能作出这样的诗作，不亏有上京第一才女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