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大,盼再复面
家父是朝中宰相,齐璋年;贾母是江南徐氏……”
虽说是涉世未深,可江湖上这点事红衣少年的心中还是自有三分定数;好家伙,他这是惹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朝中宰相大权在握,江南徐氏是天下第一大商号,朝中赈灾大多要靠徐家辅助,说白了还不是要徐家自掏腰包;若是权钱两者已经算是把握住整个王朝的命脉,那么江南徐氏的长子,是远近闻名的镇远大将军,杀伐决断,震据一方,那他就是那家的独子,齐霁雲,那个天资聪颖、气质清雅、精通音律、才冠绝伦的霁清公子。
“你是齐霁雲?”红衣少年吓了一跳,他爹爹跟他说过,这世间谁都可惹得,唯独这个齐家独子,别说是惹,就是碰见也不要有交集。这齐家与徐家势力本就独大,前些年就因有人刺杀齐璋年不成,把目标所在不通武功的齐霁雲身上,虽未伤齐霁雲分毫,满门被灭,无一活口,更是无人敢过问。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虽是远离朝堂,隐匿江湖,可是这世间到底还是天子脚下,任你武功再高,也抵不过千军万马训练有素的军队。这齐大公子不在相府作诗画画,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是做什么?还只带了四个武功不高的护卫,这条路是通往药王谷……难不成他也是来求亲的?
男子看着红衣少年眉间婉转,自是明白他内心是百转千回,又担心怕他太过于害怕,温声劝慰:“你不必太过害怕,我不会伤你。”
红衣少年心中冷哼,伤我?不看看自己的身子骨,就算今天他在这儿把这个齐霁雲抹了脖子,怕是也找不到丝毫与他相关的痕迹,这呆子居然担心自己害怕。不过也看得出齐霁雲毫无伤害之意,红衣少年也毫无戒备一屁股坐在马车上,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见马车里有些茶点,也不扭捏,抓起一个放进嘴里,口齿不清:“你也是去药王谷求亲的?”
男子见红衣少年吃的不亦乐乎,于是把剩下的茶点往少年身边推了一推。看他大快朵颐的样子,倒是别有一番快意江湖、不拘小节的意思,他虽不能说是眼高于顶,可见多了官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来往侠客江湖人士,自诩高风亮节可背地里坏事做尽的也不在少数,便是谁也不得轻易入了他的眼,唯独眼前这位公子,虽刚蒙一面,便也知他九曲玲珑,却不沾尘世的几分高傲,他却是有些想与之亲近。他从小耳濡目染的便是如何争权夺利,世人都觉得他不沾尘世,可这世间哪有谁能不沾半分这世间乌糟之气。他也有功利心,也有着许多身不由己;想看齐家没落,觊觎徐家家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也有责任,也得尽力保住自己家族荣光;他早就浑身沾满俗气。
若能放在这一切,他倒是愿意生在一个普通家,不读书也不考功名,会点自保有余的武功,然后浪迹天涯。不带刀不带剑,也不做侠客,有个鱼叉就好,在河边打个能栖身的住处,饿了下河抓鱼,呆腻了这个地方就换个地方,若是再有个懂他,愿随他远走天涯的女子就更好了;会不会诗词歌赋无所谓,贤不贤良淑德也无所谓;随他流浪,抓腻了鱼,就给他煮碗面,足以。
“你这人好生有意思,我问你话不回答,也不知是想什么如此入迷!当真是读书读的像块木头!”少年伸了个懒腰,掀起帘子往外一看,别说四个护卫被下了药一动也动不得,就是这群山匪也没敢离开,“你的名声倒是响,什么都不做也能让这群山匪吓破胆子,生怕镇远大将军带兵灭了这寨子。”
齐霁雲鬼使神差,平日里谁也不得近身,却伸手把红衣少年唇边糕点渣子拿了下来,望了望外面还未离去的山匪,声音朗润:“这女山匪作恶多端,掳去的人也不在少数,太平盛世,哪容她罔顾法纪。”虽是字字铿锵,可让齐霁雲说的倒是像吟诗一般,七分诗意,三分肃杀,红衣少年内心感慨:果然如爹爹所说,有时候杀伐决断不需要武功过人。齐霁雲接着又说:“若你能弃暗投明,放了被掳来的人,把山匪解散,到当地县衙投案自首,我还可为你与县丞求情留你一命。”
女匪头凝眉想了好久,虽心有不甘,可如今能留全一命已然是不幸中之大幸,不敢在与之相搏,跪谢几句便带人离开,左不过是说这齐霁雲如何威武厉害。红衣少年却并不买账,靠着父辈荣光哪里谈得上威武厉害,若不是出生了个好人家,这会儿估计早就被这女匪头掳进山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这戏看也看够了,少年早就没这耐心,在听见自己那头灰驴子叫了几声,已是有心离开。不过见给人家的茶果吃了个精光,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儿,又不好意思就这样一走了之。
“公子刚才在下是有些心事,有些失礼,在下是要去药王谷求医。”
少年听罢出手抓住齐霁雲的手腕,凝眉一会儿:“你身体只是有些孱弱,用不上去药王谷求医,再说你家中大夫应该也不在少数,慢慢调养就无大碍。你这人可真不实诚!怪不得爹爹说最会骗人的就是读书人!”转身掀起帘子,脚下轻轻一跃便已前去十几米,只落得一个红色身影,还有一只灰驴子。
“你这护卫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动,我倒要看看你们齐家威名是不是名不虚传,当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