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援助
虽说是贵族的私产,但前主人并没有对这座岛屿有实质性的规划。尽管当时记录了有几个人在岛上看守,却也都是好几年前的记录,恐怕早就老的老,死的死。因此,这座岛屿可谓几乎没有大规模人类活动迹象的原始岛屿,登岛后恐怕一切都要靠我们这一行人从零开始发展。
然而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是远远看见岸边时,我便注意到一座似乎刚刚修建起来的简易港口,紧接着便是岸边一排排规整崭新的房屋——一直延伸到远处的草地上。不光是建筑,就连远处的山坡都能够隐约看到耕种的土地和零星的牲畜,俨然一副早就步入正轨,实现自给自足的田园小镇景象。而唯一有些违和的地方,便是一片寂静,近乎荒无人烟,只能偶然看到一两个人穿过街道,一副工人瓦匠的打扮。
就像是独独缺少了中心那一块碎片就能完成的拼图。而我们,恰恰为这片拔地而起的小镇送来了最需要的部分——居民。
在艾斯和可可的气氛带动下,大家都兴奋地跑到甲板上欣赏他们新的家园。长途跋涉的旅行后,一点希望的星火终于又重新在这些饱受苦难与折磨的无辜者眼中被点燃了。一个新的家园,一个宁静的避难所,一个有所依靠的归属,一个充满希望的开始,这无疑是振奋人心的,只是……
“你不必做到这个地步的,”大家忙着下船的时候,我在船尾找到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多弗朗明哥倚靠着栏杆,痛饮着船上为数不多的葡萄酒,还不忘抱怨一句海军的酒有多么难喝。那一副吊儿郎当又透露出明显攻击性的海贼做派,再加上旅途中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古怪傲气,若是大家知道岛上新建的居所完全由他一手安排,恐怕都会惊掉下巴,“为什么?”
在过去的旅行中,哪怕是一点屁大的事他都会急不可耐地黏上来,和我百般磨牙,哪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以至于大多数人都误以为我们是在打情骂俏。我深知张扬高调是他一贯的做事风格,因此一直留有警惕,也冷静应付。但此时的多弗朗明哥在提供了莫大的慷慨后,却忽然内敛起来,他晃荡着手中的酒瓶凝视着远处的海平线,爱答不理地反驳道:“是啊,我本不必这么做,就像你本来也不必管我做什么一样。”
我挑眉,惊讶于他以我一贯擅长的话术,轻轻地刺痛了我一下。这不经意的痛处在自尊和尴尬的怂恿下,变成了一种淡淡的恼火和固执。一方面我不大希望在异土人这件事上仍依靠于他的恩惠,尽管这可能更有效率;另一方面……对比这早已安排好的一切,或许我为过去的几天中对他冷漠恶劣的态度,感到那么一点点心虚:“就算你不做这些,我们也可以靠自己的双手从头开始。”
多弗朗明哥大笑:“呋呋呋呋!!!这只是你的想法吧,天真小姐!就凭你救出来的那些老弱病残?你觉得他们能在短时间内精神抖擞地跟你一起玩原始求生的游戏吗?”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跑的,这当然需要一个过程!”我愤愤地反驳,要说怀疑别的都可以,但怀疑我们异土人发展农业生产力的态度和效率,本着我们民族勤劳朴实的骄傲,我是坚决不服的,“再说了,人多力量大!我们组建起来的异土军,我的伙伴们也是会大力支持的!大家可都是跟能干的!”
话音刚落,只听码头传来一阵尖叫和骚动,隐约听到是艾斯把一头牛的尾巴点着了,尾巴着火的牛在码头横冲直撞引发了一阵混乱。
多弗朗明哥强憋笑意,不知是因为艾斯那个铁憨憨做出的狗事,还是因为我尴尬到涨红还气鼓鼓的脸色:“所以你打算先教他们钻木取火呢,还是如何用树叶给自己编衣服?阿黛尔,你不会真的打算去体验森林里的猴子们的生活吧?”
虽然被这家伙嘲讽我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为异土人避难所提供了超乎想象的帮助和支持。确实,多亏了多弗朗明哥提前派人来建造房屋,又提供各种工具、种子和家畜,才减轻了我们开荒的艰难和负担。更重要的是,我从没想过他竟然会对此这般上心,明明是对他没有一丝好处的闲事,却也不动声色地做到这个地步——只是因为我。
我的确欠他一句“谢谢”。
我张了张嘴,最后却还是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你所提供的的一切帮助,我会如实告诉大家的。他们应该感谢的人是你。”
我转身想要离开,却瞬间感觉浑身一僵——他又在玩他的老把戏了。我走到多弗朗明哥身前,自然地坐到他的大腿上,饮下递到我嘴边的葡萄酒,然后递给身下的男人一个“老娘对此感到厌倦”的眼神。这招对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确实挺够用的,但是和这个混蛋相处了这么多年……已经不会因为少见而多怪了。
男人没有得到意料中的挣扎和紧张,又挑衅似的俯下身舔去我嘴角的酒液:“感谢……呵,我要他们的感谢做什么,你明知道我是因为谁而施以援手的,不是么?”
我感受着男人粗重霸道的气息,即便分开两年之久,这感觉依旧是记忆犹新。我猛地咬住他的唇,像是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