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行

虐杀的冤魂。

“罗伯特米·玛尔塔先生，”我缓慢地在狭小的房间里踱着步子，忍住厌恶和愤恨，强行平复心情挤出一个冷笑，“你看……我们今晚都被折腾得不轻……说实话我有点烦躁……或者说，怒不可遏也可以，所以，希望这场谈话一切顺利。毕竟，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类学家沦为疯子或痴呆实在是一件令人唏嘘的事，不是吗？”

玛尔塔停下了他的喋喋不休，开始仔细打量我。黑市里真正有本事的人，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内敛的，能在短时间内吸引所有人并掌控话语权的神秘气质，既不至于太过高调，又让人感觉不可小觑。当那双骄傲而执拗的眼睛中透露出隐隐的恐惧，我就知道我的目的达到了。如果只是寻常的质问，这无赖多半会用学术口吻大谈虚假的理想主义并歪曲事实，然后坚决否认对异土人的秘密绑架和迫害。

“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

在“言灵”的辅助下，玛尔塔什么都招了，无论是政府秘密绑架并研究异土人的阴谋，还是拉文斯研究所的详细情况。当听到世界政府早从奥玛尔被捕的时候就开始秘密搜寻异土人的时候，我还真是吃了一惊。因为这样一来，那些沦为奴隶的异土人被集中到香波迪群岛，以及“异土人去死”的标语似乎就说得通了。身为异土人的奥玛尔在刺杀天龙人后被捕，并且在拷问中将异土人和穿越的事都说了出来！而加瓦克在世界会议上的提案，不过是晚了很多年的不谋而合罢了。

世界政府对异土人的研究速度超乎想象。尽管科技在史诗中只是次要的存在，但身处完整海贼世界的我们却无法忽视它的恐怖。他们甚至已经制造出了分辨异土人和海贼世界原住民的机器，既然这种功能被设计出来，不难想象在几年后海军就要拿着这机器挨家挨户地检测隐藏在群众中的异土人了。

“这玩意儿真的管用？它的运作原理是什么？”和所有人一样，我狐疑地审视着这个分辨异土人的机器样品。有人在科研室里找到了它，一个微波炉大小的长方体金库盒子，尼普三世差点把它拆开，幸好被我们及时阻止。我曾在电影里看过有人用机器来分辨普通人和变种人，难道说异土人和海贼世界的人的基因也有所差别吗？

艾斯提议看看这机器是不是真如玛尔塔所说那么神。虽然我严重怀疑这机器只是一块毫无根据的废铜烂铁，但令人失望的是，它真的在扫描了余青后亮起红色的指示灯，而扫到艾斯的时候则亮起绿色。所有人都十分震惊，我们甚至把史铁雷斯和几名海军拖了上来再次测试，然而，这东西似乎真的能够分辨异土人和海贼世界的普通人类。但扫到我和可可的时候，这机器没了反应，我想它大约对恶魔果实能力者没用。

一股冷意窜上我的后背，这个金属盒子基本能够对异土人和本土人做出差异化的反应，这就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它会被投入政府甚至海军的使用，然后将异土人一一甄别出来。然后会发生什么？被标记，隔离，圈禁，被当做奇珍异兽观察，利用和研究……就像犹太人一样。

“我们必须把这东西销毁。”我坚决地说道，这个其貌不扬的金属盒子正承载着某些人对我们异土人最阴暗极端的恶，如同一柄锋利而冰冷的长枪，狠狠刺入我的灵魂，“这个机器，会是个祸害。”

“我们可以利用这台机器，找出更多的同胞……”

“你懂个屁！”我朝着姜爱国大声斥责道。房间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我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到了，这不是我的本意，但这机器背后的阴谋实在令我不寒而栗，几近疯狂。我看向姜爱国，他的眼神中带着委屈和惊吓，却掩盖不了那份纯粹和澄澈，那种仅仅是想要帮助更多同胞的纯粹和澄澈。他并不理解这个世界正在对我们伸出充满恶意的手。

这么多年，我一直怀揣着与同胞重逢的隐隐的希望，但真的相遇时，我却感觉不到那种令人振奋的共情了。他们是如此的陌生，倒不如说，他们的样子才是异土人该有的样子。而我，早就算不上异土人了，我们的思维方式，行为处事早就大相径庭。十年在海贼和黑市里的刀尖舔血早将我身上的异土文明洗刷殆尽，把我变成了一个史诗中的海贼该有的样子。

玛尔塔从“言灵”中稍微清醒过来，又开始喋喋不休地为自己开脱，大谈对异土人的友善和异土文明的兴趣，声音是那么的刺耳。

“1516年世界会议的6个月前，你原来的所属国，加瓦克王国曾捕获过11名异土人，是不是？”我缓缓走向玛尔塔，那可真是艰难的几步，我的全部理智都紧绷着，克制着不让自己的身体因为震怒和恐惧颤抖，“7个男人，4个女人，其中有两个小孩，一个60岁以上的老人。6个月里，你们研究出了改善心脏供血的手术，三种不治之症的有效疫苗，以及促进大脑发育的跨时代论文……而这些卓越进步的背后，你们活剖了一名老人的身体并研究他的内脏，4名成年男性在实验中被注入大量病毒，一名男人和一名小孩的大脑被活取用来研究，你们还让女人强制受孕……”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