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的漩涡
马歇尔·D·蒂奇,一切灾难和悲剧的源头。如果他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那么一切未来的诅咒都迎刃而解了……这几乎是每一个了解史诗的人都会萌生的念头。只要他离开白胡子海贼团,也就没有机会接触到暗暗果实,也就不会杀死萨奇,也就不会有顶上战争,白胡子海贼团也就不会支离破碎……然而,现实可比简单的想当然复杂多了,也艰难多了。
“老爹,人我带到了唷~”
空气里夹杂着消毒水和酒的气味。大约是猫科动物的灵敏吧,踏入房间的时候我仿佛感觉到这个狭小空间内不可思议的气流波动,就连裙摆都在轻微地抖动着,说不上来究竟是威压还是别的什么。身形将近7米的男人即便是半躺在床上,那庞大的身形也仿佛是一座巍峨结实的小山,丝毫不系像是一个年近古稀之人的身体,到更像是正值壮年。这具身体的装束也颇为简单:靴子、米色裤子,深色的布制腰带,以及只有老派海贼才会穿的,近乎古董一般的大衣。
“晚上好,爱德华先生。”虽然面见传说中世界最强的男人少不得有些紧张和好奇,但这些年我已经几乎是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本事。我拿出多年不用的商务口吻和微笑,优雅地身处右手,手掌朝上。这是非常老套的海贼礼仪,为了表达自己没有带武器,是友善的。
“咕啦啦啦啦,”那仿佛是云层里阵阵低沉的雷声,“......来了个花哨讲究的家伙啊。”
“您说笑了,”如果说心底没有一丝忌惮那完全是假话,毕竟面前的可是世界最强的男人,新世界顶点般的存在。但我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不安,大着胆子扬起头看向他,这一次,我才算是真正目睹了世界最强男人的真容。那是一张典型的海贼的脸,即便已经蒙上一层苍老和岁月的疤痕,却掩盖不住粗犷豪迈的神采,以及眼神中属于海贼的,狠厉敏锐的影子。白花花的胡须宛如钢针一般,在高挺的鼻梁下形成下弦月的形状,那便是“白胡子”绰号的由来了。“初次见面,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那是来之前我专门飞回莎乐美号拿来的,陈酿5年的“特基拉之魂”,是多年前打劫天上金时意外获得的进献给天龙人的贡品。虽然并不是海贼之间的主流酒种,但也足够拿得出手了。
爱德华·纽盖特从我手中拿过酒,仔细打量一番,这个喜欢品尝世界各地美酒的男人流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又再次看了看我,那眼神虽不经意,却有种能把人一眼看穿的犀利和气势,终于,他露出了一个相对温和的笑容:“确实有股异土人的聪明劲儿,不过性格和余青完全不一样。马尔科,栽在她手里算你倒霉。”
马尔科苦笑:“老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别再取笑我了好不好?”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提前准备见面礼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即便爱德华·纽盖特在史诗中更多地被描绘成一个讲究仁义,将船员们视为家人的“英雄”形象,却也提到了小孩子歌谣中传唱的“比怪物还可怕”的传闻。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或许后者更符合现实,毕竟,他首先是一个海贼。而我这样顺应这个世界的规矩,隐匿其中以求存活的小角色,就算拥有知晓未来的福祉,也没有从容面对顶级强者的勇气。
如果年轻个十二岁,我或许真的会有取其首级的念头和勇气。别忘了,每一个了解史诗的异土人心中都有一个热血的幻梦……即便它已经被现实掩埋。然而,一无所有然后去肆无忌惮地掠夺只是年轻人愚蠢的特权,现在的我更恐惧的是失去已经拥有的。
不过既然开了个好头,后面交流就轻松多了:“那原本是我年轻时候一时兴起的恶作剧,还请您别见怪,我今天在这给您赔个不是了。”
“咕啦啦啦……哪里的话,老夫还不至于那么斤斤计较。况且你是余青的朋友,更是我的儿子们的恩人,所以在这艘船上自然是客人啦!”
“恩人?”我有些疑惑,大脑飞速将过去的记忆粗略浏览一遍,然而并不曾和白胡子海贼团有过过深的交集,更别说搭救他们的人了。
就在我摸不着头脑之时,门再次被推开了。白胡子咕哝了一句“啊,终于来了,他们一直想见你的”,我转过身,进来的是一群陌生人,有中年人也有年轻人。他们看到我无不露出激动喜悦的神色,可我对他们全然没有一丁点印象。
最先开口的是其中的一个年轻人,不到二十岁的样子:“您还记得我吗?您在香波迪群岛将我们从奴隶贩子手中解救出来,那时我只有八岁,当时您塞给我一卷钱的时候还告诉我千万不要让别的大人看到呢!”
我恍然大悟——他们是我在香波迪帮多弗朗明哥料理奴隶生意时,重金解救的那些异土人!!!
我几乎不敢相信竟然能跟他们再次相遇,毕竟当时我的善心可没能得到什么好报,至少是短时间内。我也从没想过他们会一直对我念念不忘,甚至在我离开德雷斯罗萨,重新活跃于报纸上的时候密切关注我的行踪。乘船离开的那些人没能顺利抵达相对平静的东海,却兜兜转转被白胡子海贼团收留了。据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