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之外

在这个世界，恐怖袭击可算得上是家常便饭了。以至于我甚至开始期待每次遇到这种场合，就会莫名地期待主谋们会浑身解数地使出什么变态的花样。我承认一个人应该保留怜悯心，但麻木和被唤醒的恶意总是如同毒蛇一般占据心智，威逼利诱地让人堕落与噩梦之中。

我曾经看过一部很老的电影，里面的恐怖分子虽然搜刮了游轮上人质们的钱财，却还是通过扑克牌猜大小的游戏来决定他们每个人的生死——几乎是必死无疑。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那还真是个压抑恐惧的童年阴影，但对现在的我来说，和显示相比起来我真是感觉到了一丁点……失望。

所有宾客都因为香槟里的毒素陷入了昏迷的状态，除了我。而康斯坦茨伯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宴会大厅了。由于我拥有着蝎尾狮的毒液，那东西并没有对我产生什么作用，就是有点令人头脑昏沉。那名魔术师似乎正通过电话虫和谁争论着什么，大约是和同伙发生了分歧，这种情况在初次策划绑架勒索的菜鸟中非常常见。

总之，我期待的是遇到什么更可怕的阴谋，或者更强大的幕后黑手，但显然这是一场再初级不过的犯罪计划。真没意思。

我从露台上一跃而下，风像是冷冽的火焰在我的皮肤上燃烧着，我张开翅膀，顺着气旋飞到更高处，牡蛎云号上错落有致的建筑和充斥着金属光泽的奇妙景观霎时间尽收眼底。身体里两种毒药的反应让我的视野有些模糊扭曲，我变得时而庞大，时而渺小。风和气旋摆弄着我的身体，让我时而滑翔，时而下落，甚至是旋转。也许我应该去找青雉，可问题在于，我根本不知道他跑哪去了。所以我只好继续在空中漫无目的地盘旋，欣赏着这头漂浮在空中的庞大鲸鱼，或者尽情享受脱离引力束缚的自由。

你知道，我大概近乎是处于酒后飞行的状态了。如果一个飞行员酒后去开直升机，那么人们一定会认为他疯了。但是，嘿，这里又没有空中飞行准则这东西。而 且，我大概是这片空中唯一的飞行物。

就在我这么想，并且刚刚开始感觉到洋洋得意的时候，右边翅膀和身体的突然剧痛和无法反抗的冲击力让我整个人感到天旋地转起来。

我真是天生就没什么装13的命！总之，有什么东西撞到了我，或者我撞到了什么东西。反正，我们都落下来了。

幸运的是，我们摔进了一座蓄水池里。不幸的是，恶魔果实能力者都是旱鸭子。

终于恢复意识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人在摸我。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狠狠握住那手腕，翻身将对方按倒在地上。无论这家伙是谁，拜他（她）所赐，我算是彻底清醒了。少女尖利的叫声从身下传来，我才彻底看清了把我撞下来的罪魁祸首。

我放开了她。

“抱歉，我还以为你是飞行的大鸟！不过，当时受到强风的影响我已经停不下来了。”

我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大约也就15岁左右的样子，肯定不超过18岁，橘红色的头发被梳成了两个麻花辫，星星点点的雀斑在白皙的肤色下尤为可见。她看起来又高又壮，穿着皮革的飞行夹克和紧身裤，以及黑色的长筒靴。看来她是个飞行员，我瞟了一眼蓄水池里漂浮上来的滑翔机残骸，更加确信了这一点。“你是谁？”

她看起来像是被我的话狠狠地扎了一下，颤动的双唇犹疑了一会才回答道：“……我，是住在镇上的！趁着晚上来测试一下我的滑翔机。”

显然，她是在撒谎。并且，她应该是非常抗拒这个问题。

“首先，这里是上风口，”我费力地尝试将湿透的裙摆拧干，可惜这完全是徒劳，最终我决定脱掉累赘的长裙，只留下里面单薄的里衬，“而小镇在下风口，所以你不可能从小镇那边飞过来的。”

“我是从更高的那边测试的，带着我的滑翔机……”

虽然我很想陪她把蹩脚戏演完，看看这位千金大小姐究竟想搞什么名堂，但她的表现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她不是在说谎：“你不是——小镇上的孩子。你是康斯坦茨·娜塔莎，康斯坦茨伯爵的女儿。”

“你早就知道？！”她吃惊地张大了嘴，两火焰似的麻花辫几乎要飞了起来。

“抱歉，亲爱的。城堡长廊里的画像下面写着呢。”我耸了耸肩，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湿哒哒的女孩，“你不会是要离家出走吧，大小姐？”

她虽然没有开口，但她的表情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这个世界最狗血的地方就在于，你完全可以通过显而易见的蛛丝马迹精准预测一些事情：阴谋，逃亡，欺骗，这些隐藏在人群深处的东西总是那么容易被人挖掘。我甚至不需要动用言灵的能力，就能够看透这场叛逆少女离家出走的戏码。“你来真的？虽然我这么说可能是因为我收了你爸演出费的缘故。但是……在老爹精心为你准备的生日宴前夕离家出走，会不会有点太伤人了？”

她脱掉身上湿漉漉的夹克，露出里面半干的白背心。作为一个女孩子，她真的很健壮，我甚至能看到她胳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