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典之前
“我叫库赞纳·拉格斐,40岁,出生于西海的花之国,职业是服装设计师和造型师,对西海风,和风,以及……痛!”
“以及巴洛克、吉普赛和波西米亚风格都具有独到的见解,曾经为Crime、铂金朗姆等品牌做过独家设计,在香波迪群岛具有极高的声誉。”我狠狠地撤了一把手中放荡不羁的卷发,将它们彻底制伏并使之变成顺滑的直发。这还真是个麻烦的力气活,因为我可不是头发的主人。我猜大约是它们的主人几乎不愿费脑子去思考任何东西,才把这些蓬松又纠缠在一起的家伙们给宠坏了,“老兄,你这样要是辞了职可怎么给自己找份新工作呢?你连基本的自我介绍都记不住啊!”
“啊啦啦啦,谁会雇佣可怜的前任海军大将呢…...再说,我对服装设计根本是一窍不通,要是露馅了可怎么办呐?”
“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我赤脚踩过充满弹力的大床来到小山一般巍峨的深红色衣柜前,从这个仿佛是吸血鬼豪宅的大家伙里扯出一件件花纹繁复,色彩鲜亮的衣服扔到床上。在床上睡的正香的莫扎特睁开眼睛,鄙夷地瞪了我一眼,翻了个身又躺着不动了。“大部分有钱人都意识不到时尚的存在,只知道把昂贵的东西往自己身上套。所以你只需要穿的尽可能夸张一些,不过就算只用一卷手纸裹住你,他们也会以为这是即将流行的新风潮呢。”
为了让海军大将顺利潜入黑暗世界的私人聚会,我不得不动用我作为编剧的才华给他现按了一套人设:为了在新剧目中获得重要角色而被我潜规则的落魄服装设计师。说真的,我还在为他不熟悉设定的事情感到无比焦虑,毕竟要是他漏了陷,我的名字恐怕就要从黑暗世界的社交名单上被剔除了,那样恐怕比死了好不到哪去。但往好的地方想,至少他睡眼朦胧的表情形似“高级模特脸”,这就足以糊弄过大多数白痴了。毕竟以貌取人的总是大有人在。
“这算是一种调戏吗?”库赞显然已经在脑海里想象出了自己被卫生纸裹住身体的神奇场景,虽然手纸是白的,但不得不说……这种想象里总是少不得出现其他颜色。
我知道这个念头不好,但是我必须承认,我是有点想在抱着他的那个夜晚后把他给杀了的。一直以来我总是营造出无所不能的女魔头形象,这其中有点想要尽快证明自己的歇斯底里的扭曲,又有点对多弗朗明哥的疯狂报复。把弱点突然展现给某个不相熟的男人是非常危险的决定,尤其是极有可能站在自己对立面的男人,而且还有点……尴尬。虽说我和贝克曼也在一起过,但好歹是你情我愿的事,可到了库赞这里却成了“我以为他情所以我才愿,但实际上他是完全‘不情’”的尴尬场面了。
好吧,我承认杀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而且只会永远无法改变地证实了我的失败。所以我选择——对此事只字不提,就好像那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如果你觉得是的话,那算是吧。”所以啊,海军的兵蛋子真是深谙什么叫不解风情,就算是这个口嗨怪也难辞其咎。
我们抵达了邀请函上的指定岛屿。事实上,这只是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破岛,我既没看见巨型飞艇,也没看见天空中有任何飞行器,甚至连一只鸟都没看见。我们只好先把船停靠在空荡荡的港口,等待着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信号出现,顺便帮库赞这个傻大个儿进一步熟悉他的人设。等到了傍晚,他终于举手投足之间像个飘忽不定又充满忧郁气质的文艺中年了。
太阳刚下山的时候,我们终于迎来了康斯坦茨伯爵派来的使者,是个仿佛从蒸汽朋克世界里走出来的瘦高青年,身后还带着数不清的,易拉罐大小的铜色机器人。它们跌跌撞撞,东倒西歪,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和尖锐的蒸汽嗡鸣。
我们的船是通过巨型热气球飞往康斯坦茨伯爵的牡蛎云号的,巨型热气球被一根又粗又长的绳子系住,另一端深入云霄。然而这种方式对我这个坐过飞机又能够自由飞行的能力者来说不算新奇,况且史诗中主角团从空岛回到伟大航路就用过相似的方法。越过云层,便隐隐能看到云海上宛如黑色鲸鱼一般,上面灯火通明的巨大飞艇了。那就是牡蛎云号,却没有传说中的和城镇一般巨大,但也是非常恢弘壮丽的规模。不管在这个世界待多久,见过多少奇观丽景,我都总有一种下一秒突然踏入另一本奇幻小说的错觉。
不过我确实是在一个奇幻的虚拟世界里。
莎乐美号被停在了飞艇上的船坞里,瞧着旁边一排形色各异却极尽奢华的船只,不难想象受邀的人大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除了业内广为人知的黑市大佬,更不乏一些沉默寡言,极为低调却俨然一副掌握着高端黑科技的学者。这又是一个颇有意思的群体了,和我们那个世界每天蹲在学院和实验室里的文弱学究不同,他们是属于下一秒就能从长袍里拉出一门等离子炮的类型——一群真正的,被科学技术全副武装的神秘群体。
简直就像嘉年华里光怪陆离的游行庆典一样。
牡蛎云号的主人在核心的机械城堡里举行了盛大的化